她明眸一彎,在自己坐着的沙發上往後移了移,雲豹輕盈一跳,盤身在她左側,頭枕在前肢,尾巴往前搭在她腿上,柴犬連忙跳到她右側,喉嚨嗚嗚叫着把腦袋也擱在她腿上。
獵隼撲撲飛來,降臨在她的手心。
她對着獵隼悄聲笑道:“你也好久不見啊。”
獵隼的翅膀往她手上蹭蹭。
當三人的精神體靠在她身上時,緊皺着的眉頭不約而同松懈下來,嘴角不由勾起淺笑。
元旭好多年沒這麼盡情撸貓摸狗了,天知道當她看到哨兵學院裡那些各種野獸有多饞,可惜害怕暴露,一直都把自己“精神體過敏”的大旗扯得呼呼響,痛失無數動物貼貼。
今天摸了個夠。
靜谧的環境,信任的夥伴,讓小隊三人睡得很安心,在這樣氣氛的帶動下,趕路一晚上又馬不停蹄做了一場治療的元旭也忍不住眼皮打架,緩緩睡了過去。
難得深沉漆黑的睡眠,讓傑西卡沉迷的同時又精神一振,猛地睜眼醒來。
這是在……
她看到黃燦和隊長一同坐在沙發上,隊長抱着手臂閉眼假寐,黃燦笑得都看不見眼睛,深藍色的精神體被黃燦放在兩人腿上滾來滾去。
傑西卡眉頭一抽,這個黃燦……
轉頭看見女孩白皙的臉上投下眼睫的陰影,靠在沙發上,一臉不設防睡得正熟。雲豹靠在她一側,尾巴從她大腿一直貼到她小腿,又翹着輕輕擺動,彰顯着此時的好心情。
自己的獵隼被女孩捧在手心,老老實實的蹲着,小腦袋不時轉動,警惕四周。
另一邊那條傻狗靠在女孩腿上,睡得四肢軟趴趴,已經連口水都快淌出來了……
睡了快有四個小時,手腕處特意調的鬧鐘開始震動,元旭從睡夢中醒來。
嗯……好熱……
把狗頭推開,又把獵隼放在柴犬身上,被貼着睡真的好熱,真是久違的包圍場景。
感歎着,擡眼就發現對面三人正排排坐,自己的精神體被他們放在腿上滾來滾去。
元旭:?
“好玩嗎?”
沉迷滾球的黃燦發出奇怪的笑聲,“好玩!”
傑西卡輕咳一聲,停下手上的動作,手肘戳了戳黃燦。
沒想到元旭此時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傑西卡身邊,跟着滾了一把說道:“确實挺好玩的。”
剛睡醒熱烘烘的,而精神體涼悠悠,軟趴趴的,這樣一滾驅趕熱意,而且機械單一的動作居然還有點停不下來。
黃燦見她也加入,激動道:“是吧!是吧!可有意思了!”
元旭和他們滾着精神體,睡懵了的記憶漸漸浮現,忍不住抱歉,“不好意思啊,說好要幫你們精神疏導的,居然自己睡着了。”
回江一愣,“我們已經疏導好了。”
元旭莫名:“什麼?”
黃燦:“對啊對啊,精神疏導最好的效果就是睡一覺嘛。”
元旭:“……意思是你們睡一覺起來,精神力就被疏導好了?”我原來是安眠藥精嗎……
傑西卡敲了一下黃燦的頭,“說的什麼啊你,沒回答到點子上。”
“是這樣的,當你和我們精神體親密互動的時候,我們能通過精神體的放松從而使腦域放松,當腦域不再緊繃,我們的精神力會自動梳理。絕大多數哨兵都能自動梳理自己的精神力,向導的疏導室此時起到的是輔助作用。而當哨兵自我疏導不了的時候,才會尋求向導深度治療,而那時哨兵已經有腦域崩塌的前兆了。”
元旭思考,“那也就是說向導疏導可有可無嗎?”
回江認真道:“不是,腦域的放松并不是簡單的讓自己不要多想,或者多休息就能達到的,精神力的雜亂和腦域的緊繃是作用于神經,心理暗示沒有太大用處。”
黃燦:“不管是我們的精神體和你貼貼,還是其他向導用精神力,目的都是為了讓腦域得到放松,從而自我梳理!今天這一覺睡得超舒服的!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腦域輕松的感覺了!元元你太棒了!”
元旭:“原來是這樣,能有用就好。”
黃燦一指她身上:“哦對了,元元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元旭:“……這是今年流行的藝術風格。”
不懂藝術的黃燦撓頭:“是這樣嗎……”
和三人聊了會,約定等彼此有空就一起聚聚,元旭和他們依依告别,多次拒絕他們要送到校門口的熱情 ,黃燦的小狗咬着她的褲腳,差點沒走成。
好一會才走出門,此時涼風陣陣,天色已經漆黑,明天就是第二輪比賽了,得趕緊回學校去。
她駕駛着單人飛車原路返回,在一口氣路過好幾個街道後,突然把速度提到最快。
元旭看了一眼地圖,換了個方向沖到一個空地,一進入這裡才發現是一個廢棄工廠,四處是堆高的廢棄材料,一股潮濕的鐵鏽味混着工業添加劑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停在空曠的地面,利落地調轉車頭,清脆的聲音從她嘴裡響起:“有事?”
話音剛落,隻見一架黑色飛車從夜色從融出,飛車裡走出一行人,為首的女人帶着六個黑衣壯漢緩緩走出。
高跟鞋的細跟在地上踏出優美的步伐,飛車的車燈隐射出婀娜的身影,她鮮紅的唇角蔓延出笑意,
“怎麼剛來酒館就要走呢?還沒來得及招待呢。”
她的聲音輕嗔,帶着一股濕漉漉的甜美動人,令人聞之欲醉。
元旭後頸的寒毛豎立,捏緊把手的指節發白,漆黑的瞳孔幽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