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關閉的電梯門前等待。
蘇之聆從反光的金屬門上看一眼雙手插兜站着的人,“程總,你想吃什麼?”
“我不挑,跟着你吃。”
“我想吃食堂。”
“那就吃食堂。”
蘇之聆偷偷打量他,見他表情恬淡,不像是賭氣回應的樣子。
電梯門開了,她率先走進去,裡面站着梁律。對方見到她後往邊上讓了一下,又把目光放在她身後的程滿身上,笑着叫了聲程總。
程滿嗯了聲,站在了蘇之聆身邊。
梁律看蘇之聆按了四樓,問道:“去食堂?”
“是,四樓食堂邊上不是有家私房菜嗎,我和程總去吃個午飯。”
程滿原本拉成平直的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梁律突然就起了膈應人的心思,“那家私房菜館我經常去,方便的話一起,我認識那家店主,可以推薦幾個菜式。”
一提吃的,蘇之聆挺來勁,“是嗎?他們家有什麼好吃的?”
程滿咬了下牙,垂着眼睑盯着蘇之聆。
蘇之聆正與梁律讨論菜品,轉頭看他一眼,他立刻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電梯的報數屏。
叮一聲,四樓到了。
三人前後出了電梯,梁律真的跟着一起進了私房菜館。
蘇之聆選了個四人餐桌,一轉頭就看見程滿悶悶地坐在那裡,興緻不是很高。
梁律卻顯得饒有興緻,拿着菜單講的滔滔不絕。
蘇之聆看着二人面色,才發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她怎麼能把兩個這麼不對付的人拉到同一個桌上吃飯呢?
不過今天梁律也挺怪異的,熱心的超出他以往的行事風格。
按照梁律的推薦,點了四菜一湯。蘇之聆提前去結了賬,回來的時候端了兩杯羅漢果茶。
程滿看一眼那棕色的有點像可樂的果茶,抿了一口,皺眉。
“程總喝不慣?”梁律向他解釋,“夏天熱燥,喝點這個可以清熱潤肺。”
程滿:“出國前,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八年。”言下之意,你少特麼跟我廢話,我比你懂。
蘇之聆也不喜歡喝這個,所以她隻拿了兩杯。
梁律絲毫不受影響,店主來上菜的時候,他還跟店主熱絡地聊了幾句。
這一頓飯吃的比上次難熬多了。
如果語言能化成刀子,她覺得桌上對向坐着的兩個男人早就該被對方捅成窟窿了。
她仔細聽了聽,梁律也沒有很針對程滿。可程滿就像那幹燥的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喝湯的時候,蘇之聆開玩笑道:“程總,梁總得罪你了?”
“你看不出來?他挖我牆角。”
梁律笑了,“應該是程總挖我牆角。”
蘇之聆愣了一愣,在她的印象裡,挖牆角有很多種解釋。通過破壞和阻撓去搶奪升職機會,搶奪人脈資源,甚至是搶占男女朋友。
他們兩個之間除了這個公司的總裁位置之外還有什麼好挖的?
老闆一職已經是闆上釘釘,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牆角挖?
蘇之聆悶了一口湯,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于這事,程滿有意掖着,梁律也不給對方當紅娘,他沒那麼大方。
午飯結束後,梁律又囑咐一遍蘇之聆要注意傷處,别讓袖子擦碰到燙傷的皮膚。
程滿時不時看一眼蘇之聆的手背,好像那眼神裡有萬千語言被壓鎖在箱子裡,等着蘇之聆去開啟。
但蘇之聆是真遲鈍,一直到一天的工作忙完了,接上程滿去逛街挑禮物時也不曾開口。
程滿忍了又忍,忍不住問:“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什麼話?”蘇之聆隻覺得莫名,她應該對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