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那麼想呢,小瞳是個死腦筋,逼太緊了隻會逃走,我又不是笨蛋。”
“會那麼大聲說出來的也不聰明吧?”
他開始勸說讓我去秋田。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帶着我會秋田。
我對秋田并不像他那樣隻讀了兩個學年就有深厚的感情,實際上,我對鐮倉的感情更深厚一些。
去秋田。
去了你就會明白的。
澤北反複強調,一定要去秋田。
我所不知道的是,深津在電話裡對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你想給她幸福的話,一定要帶她回秋田。
從神奈川到秋田,慢一些也是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算的上遠。
和跋山涉水毫無關聯,卻容易使人疲憊。
他的前輩們一聽他要衣錦還鄉,都開心的不得了,甚至都已經提前給他準備好了住的地方,被他不好意思的婉拒了,說帶了女朋友回來。
電話那頭哇哇哇的聲音特别吵。
他跟我說是野邊前輩家的孩子,他結婚特别早,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雖然我毫不奇怪但是也挺吃驚,那個野邊前輩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手腳那麼快,當時可是吐槽澤北手腳快的那個啊。
澤北一路上都在和他的前輩們打電話聯系,他又成了沒出國的那個小男孩的樣子。
前輩們永遠是他的前輩。
我沒有多問,為什麼一定要回秋田。
但是澤北也藏不住什麼心事:“因為深津前輩要結婚了。”
“啊………”
“你一定很吃驚新娘是誰是嗎?!”
“他把婚禮放在了學校的籃球會所裡。當然,堂本教練一口答應了,隻用一天而已。”澤北臉上洋溢着笑容:“深津前輩說,那是他的起點,也是我們大家的起點,所以在這裡舉行婚禮,是有意義的。還說,一定要讓我帶你回去看看,山王,也是我和小瞳緣分開始的地方。”
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回到秋田已經是黃昏的時候。
澤北拉着我的手帶我去了當初那個他被我撿回去的那個籃球場,籃球架已經被翻修過了,換上了新的籃闆,有幾個小孩在那裡打籃球,澤北繞進去問小孩要了個球說給他們表演個厲害的。
我站在鐵絲網外面,他沖我揮揮手:“小瞳,當時我就想給你看這個!”
他開始助跑,然後飛了起來,折疊扣籃。
氣球清脆的落在了地上,打球的小男孩們目瞪口呆。
誇着哥哥好帥再來一個,澤北拗不過小孩子們的熱情:“看到外面那個姐姐了嗎?她很漂亮對不對,她要是能笑一個我就再給你們扣一個。”
澤北故意說的很大聲,幼稚的好像隻有三歲,我捂着臉全部都聽到了,小鬼們有幾個膽子大的,跑過來對我說讓我多笑笑,這樣他可以扣一天的球,累死他算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澤北給小孩子們表演了一個教科書式的後仰投籃,然後他把籃球還給小孩們,看着那顆錯過了春季早就花謝的櫻花樹。
“十年前我還在這裡哭呢。”澤北一臉懷念。
都已經十年了。
深津的婚禮在第二天的下午。
新娘是他那個當年錯過的青梅,繞了很遠的路,才走到了今天。
至于其中的百般滋味,我想也隻有深津自己才知道。
深津的婚禮,更像是一場老同學的聚會。
十年前那屆山王的隊友,全部都湊齊了,他們大多數都是秋田本地人,也有外地特招過來的,比如澤北榮治。
他看到澤北,還是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澤北直接哭了出來:“深津隊長,你要……嗚嗚嗚嗚……幸福啊。”
澤北榮治泣不成聲,深津錘了他一下:“都二十五了,還動不動就哭咧,好好對她啊。”
深津的新娘看了我一眼啊了一聲:“你是當時那個和澤北一起偷看的………你居然還和澤北在一起啊!我以為你們轉學以後就……”
“不好意思,失态了。”
“沒關系。”
新娘和深津交換了一個眼神,沖我眨眨眼,笑出了兩個酒窩。
松本稔前輩用力錘了一下澤北:“你居然真的把她帶回來了。”
澤北用力點頭:“我說到做到,三倍奉還。”
河田雅史前輩和澤北對了對拳頭:“你小子,有點能耐!”
然後勒了一下他的脖子:“不要以為舊情複燃了就得意忘形,稍有疏忽女孩子會跑也是理所當然的,要給我時常檢讨自己,明白了嗎?!”
“混蛋,大河田前輩明明單身,還好意思教訓我!”
“你說什麼,還頂嘴?别以為去了美國就了不起啊!”
深津學長什麼話也沒有對我說。
我想了半天,隻有三個字:“恭喜你。”
“壓力到澤北身上的咧。”深津看了一眼澤北,包含了一些老隊長對王牌的意味深長。
深津的婚禮四平八穩,當然,有河田雅史和小河田弟弟往左右一站,誰也不敢造次。
堂本教練榮幸的成為了當天的證婚人,越過了這對新人的父母,當然,新娘回老家還要辦一次正式的穿白無垢的那種,隻不過深津堅持要在山王簡單的辦理一次。
讀完證婚詞的堂本教練一時間泣不成聲,老淚縱橫,結結巴巴的差點就說不出話來。
新娘丢捧花的時候,深津眼疾手快的在半空中截住了花束,一時間場上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看不懂深津這種操作。
深津毫不猶豫的把花扔了過來:“西野,我現在很好,輪到你了咧。”
澤北伸手一撈把花撈到了手裡往我懷裡一塞。
深津的話裡有話,澤北是不會懂的。
可是我懂。
西野,我已經獲得了屬于我的幸福。
輪到你了。
澤北的手心裡已經滿是我的淚水。
像有什麼終于塵埃落定。
讓一切回到起點。
讓我們重新開始。
“澤北榮治。”我小聲的問:“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