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者66666都震驚了,人家屋主的遺像都讓你破壞得四分五裂了,你現在居然還在乎什麼屋子?
樓氏,你别太荒謬!
樓仰雪誠懇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警察發現房子變成了這樣,應該不會讓我這個租客照價賠償吧?”
他兜裡可是真的沒幾個錢了。
[……]監管者66666一陣無語。
[首先,這裡是淪陷地,歸超管局管轄,警局不管。其次,在淪陷地内,人民群衆的安危永遠排在第一名,所以就算你炸了整棟樓,隻要沒傷害到别人,那怎麼說都輪不到你來賠,能活着出來就很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樓仰雪真情實意地松了口氣,摸索到椅子所在的位置,坐下休息了一會兒。
[我們等會兒就去地下室嗎?]
“嗯,趁現在還是白天,早點去地下室一探究竟,”樓仰雪捋起鬓邊的銀發,繞在指尖無意識地纏繞了幾下:“如果能馬上解決,當然最好,到了晚上,有住戶守則加成,這裡的東西可能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可管理員老頭就守在一樓,怎麼解決他?]
樓仰雪正要說什麼,一陣巨大的拍門聲忽然傳來,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從拍門的力度和頻率來看,來人似乎處于一種異常暴躁的狀态,他惡狠狠地拍着門,像是要把門闆活生生地打穿,沖進來将裡面的人生吞活剝。
樓仰雪不慌不忙地拿起導盲杖,來到了玄關處,隔着門問:“誰?”
回應他的是更瘋狂的拍門聲。
[不好,難道是管理員老頭上門找茬了!?]
監管者66666大呼不妙。
樓仰雪直接搜刮走了那個抽屜裡的所有東西,而且沒有及時逃走,還被管理員老頭撞了個正着,但凡管理員老頭查看一下抽屜,就會立即将盜竊者跟樓仰雪聯系在一起。
樓仰雪推了推臉上的墨鏡,被苦主找上門,卻并不顯得慌張:“正好,我還沒去找他,他先送上了門。”
[你、你想幹嘛?]
樓仰雪:“幹他。”
……不要用這麼漂亮的臉說出如此暴力的話啊!!
監管者66666看着樓仰雪走上前,将左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右手握住導盲杖,手背青筋凸顯,修長的五指骨節非常有力量感地攥住了杖身,顯然蓄勢待發。
那個瞬間,監管者66666忽然明白了樓仰雪話裡的意思。
幹他=用導盲杖戳死他。
Hello?這位魔法師,你還記得你的導盲杖是法杖變得嗎?
門把手緩緩下壓,門外的老頭還沒意識到,死神就站在離他一門之隔的地方,并且即将給他一個開門殺,他仍在惡狠狠地砸門,渾濁雙目因怒意暴突,布滿了赤紅的血絲,誓要讓膽敢偷竊自己東西的住戶付出慘重代價。
可就在這時——403的門忽然打開了。
聽到聲音的高梵一探頭,就看到管理員老頭正在粗暴砸樓仰雪的門,頓時臉色一沉:“老李,你幹嘛呢!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敲門敲這麼重,吓到樓哥了怎麼辦?”
聽到高梵的聲音,樓仰雪下壓門鎖的動作一頓,皺起眉頭。
場外有目擊者,悄悄幹掉老李的事就不好辦了。
他耐心等待,打算等高梵回屋後再開門。
門外,李老頭喘着粗氣蓦然回頭,青蛙般爆突的眼睛死死瞪着高梵,嗓音尖銳如指甲挂黑闆,蒼老面容更是無比猙獰:“他偷了我的東西!他是個小偷!”
高梵一臉莫名其妙:“樓哥是個盲人,他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可能偷你的東西,老李你是不是搞錯了?”
“就是他!”李老頭怒不可遏:“當時隻有他在傳達室外面,其他住戶都好好待在房間裡,除了他,還有誰能偷走我抽屜裡的東西!”
高梵被他吼得頭都開始疼了,捂着眼睛說:“老李你老糊塗了吧,又不是隻有住戶有嫌疑,公寓的大門一直開着,完全有可能是從外面進來的小偷啊。”
“不可能,除了住戶,沒人能進來!”
李老頭說得信誓旦旦,高梵聞言卻忍痛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咱們這個破公寓又沒設門禁,其他人怎麼可能進不來?老李你就别說大話了,直接報警好了,讓警察去抓小偷。”
李老頭跟高梵說不通,幹脆轉過身繼續敲404的房門,一副不把樓仰雪逼出來就不肯罷休的模樣,高梵“啧”了一聲,過去抓李老頭的胳膊:“别敲了,今天周六,大家都要休息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李老頭看着幹癟瘦弱,力氣卻氣大無比,高梵雖然也不怎麼鍛煉,但好歹也是個青壯年,竟也完全阻止不了李老頭的動作。
“砰砰砰——”
“砰砰砰!”
李老頭發了瘋般敲門,終于把401,402的住戶全都敲了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老娘難得周末不加班睡個好覺,你敲個鬼的門啊!”一個黑眼圈濃重的姑娘猛地推開402的門,二話不說,朝李老頭發出崩潰的罵聲。
401冒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子,趴在門縫瞄了一眼樓道裡的情況,同樣投來了不贊同的煩躁眼神。
李老頭無視住戶們的憤怒目光,執拗而機械地重複道:“他偷了我的東西,小偷!該死的小偷!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吃了一口大瓜,黑眼圈姑娘情緒稍稍穩定,露出狐疑眼神:“404住着誰啊,真是小偷嗎?說起來,我家裡也丢過東西,難道也是他偷的……”
聞言,瘦子的眼神異樣閃爍一瞬,立即大聲說道:“我家裡也丢過東西!我看404的嫌疑非常大,叫了這麼久的門也不開,肯定有問題!”
“……”高梵神色複雜:“你們在說什麼啊,知不知道樓哥他是——”
就在這時,404的門鎖咔哒一聲,李老頭面前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李老頭大喜,立即将整扇門一把拉開——
門後的青年戴着墨鏡,手握導盲杖,盤起的銀發在昏暗的室内都仿佛散發着淺淡的輝光。他仿佛沒意識到門已經開了,往前探了一下手,像是想推門,結果摸了個空。
青年頓了頓,對着空氣茫然地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高梵幽幽道出沒說完的話語:“……他是盲人,走路都要摸着走,說他偷東西,可能性不太高吧。”
黑眼圈姑娘見着404“小偷”的真容,頓時瞪大雙眼,橫掃困倦,做回色鬼,癡癡地贊同道:“對啊對啊,我相信他!他這麼好看,怎麼可能偷東西呢!”
瘦子瞬間垮了臉:“……”
他真的,受夠了這個卡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