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還帶走一桶小魚,說是準備給我烤小魚幹。
呵,别以為給我做小魚幹我就會原諒他的無理行為,要知道,貓咪都是非常難哄的。
*
時間從空調底下溜走。
我的生活依然無波無瀾,吃嘛嘛香身體倍棒,體重上升,體型變大。
有時候發射到甯琛身上叫他起床,他内傷一樣捂着胸口,咳好半天才爬起來。
我不胖,他肯定是裝的。
甯琛說這個城市沒有冬天,一年的氣溫不怎麼變化,降溫全靠運氣,他這輩子都沒有在這座城市見過雪。
雖然我對日子不敏感,但人類有許多節日。
每逢節日,他會離家一趟,去陪他的父母。
我見過他的父母,是兩位情緒非常穩定的人類,和甯琛不一樣。
他們也喜歡我,來做客時會給我帶好吃的,連我一動不動地睡覺都能被誇獎。
可這次的節日有點長,他怕我在家餓死,于是把我帶去了另一個家。
在那個大房子裡,從落地窗望去,俯瞰城市,還可以看見一座發光的圓形建築,人類稱它為小蠻腰。
春節很喜慶,到處紅紅火火,不知道他腦子又出什麼問題,給我買了一件紅色的衣服,硬是給我套上拍照。
能怎麼辦,隻能配合了。
*
假期結束,開學前夕,他才帶着我回大學城的家。
當晚,我吃飽喝足,在貓爬架上舔毛,尾巴毛被我梳理得幹淨整齊。
正高興呢。
突然聽見一聲驚恐尖叫。
然後隻見甯琛幾乎彈跳起來,整個人蜷縮到沙發一角,驚慌失措大叫:“啊——蟑螂,有蟑螂!”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牆角有一隻棕色殼的大蟲子,長長的觸須,雙馬尾,翅膀還在煽動。
一隻蟲子而已,這個城市随處可見,大驚小怪的。
甯琛居然害怕這種東西,我鄙夷看他。
可能是被聲音吸引,牆角的蟑螂忽然朝着甯琛的方向飛了過去,煽動翅膀的聲音跟直升機似的。
眼看蟑螂就要撲臉,甯琛目露恐懼,随手扯了個抱枕瘋狂揮:“啊啊啊走開,走開,我跟你拼了!”
蟑螂被拍到牆上,順着牆爬行。
甯琛吓得把抱枕都丢了,四處逃竄,找趁手的武器。
蟑螂距離我的位置不遠,我看一眼接近崩潰的甯琛,心想,他好脆弱,沒有我他可怎麼辦。
我盯着蟑螂,跳起來,一爪子拍過去,快準狠。
蟑螂從牆上掉下來,暈乎乎地在地上四處爬行。
甯琛驚喜:“小滿,幹得漂亮!”
我翹翹尾巴,越發驕傲,怕它又去吓甯琛,立馬跳下去,一爪子拍在它身上。
蟑螂被我拍得翻了個身,n腳朝天地亂動。
甯琛:“就這樣,小滿你先别動,我去拿東西把它掃了,嘔。”
我沒聽,連續幾爪子拍下去,它還在動。
真難殺,生命力頑強。
但是不殺死的話,甯琛這幾天估計都得擔驚受怕度過了。
我看着腳下的蟑螂,思考幾秒,叼進嘴裡,開始嚼吧嚼吧。
嘔,好難吃,一股臭味。
腳好多,還在我嘴裡掙紮。
下一秒,伴随着一聲尖叫,我被人拍了一腦袋:“啊啊啊快吐了快吐了,你怎麼能吃蟑螂,惡心死了,啊啊啊救命,不可以吃啊,髒死了,小滿!快吐出來!哕。”
他好奇怪。
怕蟑螂怕得要死的是他,讓我吐出來不弄死蟑螂的也是他。
反正不好吃,我張嘴吐出來。
他在一旁看着我把蟑螂吐出來,幹嘔一聲,忍着惡心把我拎開:“不許動,不準吃,我先把蟑螂收拾了,等會兒再收拾你。”
我疑惑歪頭。
我為你捉蟑螂,立了大功,你還要收拾我?什麼道理,請蒼天辨忠奸。
甯琛去找東西,一臉惡心想吐的表情把蟑螂打死,那玩意打死後竟然還會爆漿,看起來更惡心了。
他迅速掃掉,清理蟑螂蟲卵,清理地面,噴好幾遍酒精消毒,連着那個抱枕一起丢垃圾桶,匆匆下樓丢垃圾。
潔癖逼死人啊。
甯琛回來之後,神情複雜地看着我,一副想摸又不想摸的表情。
我不理解,盯着他看了幾秒。
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睡覺了。
我轉身朝房間走,他立馬過來把我抱起來,伸手揉揉我的肚皮:“小滿,怎麼樣,肚子難受嗎,想不想吐?”
“喵?”我疑惑。
甯琛欲哭無淚:“看在你替我打蟑螂的份上,我就不罵你了,但是以後不準吃惡心東西,蟑螂體内很多細菌,吃了會得病。
“爸爸今天給你洗個澡好不好,你剛才吃了髒東西,等會兒再吃點驅蟲藥,你怎麼能吃蟑螂,嗚嗚嗚你髒了,你再也不是幹淨的小貓咪,以後再也不親你了嗚嗚……”
神經。
一天到晚有病一樣。
聽見洗澡,我下意識掙紮想跑,但被他抱在懷裡,隻徒勞刨了刨爪子,沒處跑。
天殺的,恩将仇報!
我好心給他消滅蟑螂,他卻想着洗澡虐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