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指哪種?”
貓之間當然也有愛情,可我太小離開媽媽,媽媽沒來得及教會我愛。
甯琛以前常常說愛我,我從他那裡學會愛,我知道我是愛甯琛的,可我也清楚,那是貓對人的愛,不是同類之間舔毛相互依偎的愛。
更何況貓和人對愛的要求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人類之間怎樣才算愛。
*
甯琛建議我去妖管局上課,要多走出家裡,去認識更多的人。
雖然我對認識更多的人并沒有興趣,但老待在家裡等甯琛放學确實無聊。
于是我開始了每周五天去妖管局上課的生活,擁有了跟甯琛一樣的早八,甚至我的課程比他還滿,我還有晚自習,從早八到晚九,令貓絕望。
有時候他上午或下午沒課,就來接我放學,然後我們出去搓一頓好的。
時間這麼悄悄過去,轉眼間,甯琛要放暑假了,他說考完試要和室友一起聚餐,室友們想認識我一下,問我願不願意去。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室友要認識我幹嘛,不過我無所謂,反正吃個飯而已,和誰吃不是吃。
聚餐時間是星期五晚上。
我下課之後,甯琛接我去了一家大排檔。
到店時已經十點,但人聲鼎沸,正是生意火熱的時候,露天的座位也坐滿了人,甯琛的室友在其中一張桌子上跟我們招手:“這!這兒!”
我和甯琛并肩過去,在留出的兩張塑料椅子上坐下。
甯琛問:“點菜了嗎?”
老大把菜單遞過來:“點了,除了燒烤,還點了一打生蚝和燒排骨,你看看你倆還要加什麼?”
我接過菜單加了幾條烤魚。
由于我之前見過這些室友,雖然印象不算好,但好歹不陌生。
等菜期間,甯琛幫我用開水燙碗筷,他的幾位室友一邊燙一邊用餘光打量我,跟之前見到貓撲過來的樣子截然不同。
燙完碗筷,甯琛習慣性拿出消毒濕巾擦手,擦完自己後,輕輕拍我手背:“大爺,伸手。”
我把手遞給他擦。
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老四說:“那個……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甯小滿。”
那幾人一頓,幹笑:“哈哈……好巧,和琛兒他家貓一個名。”
甯琛:“……”
老大找話題道:“你去過他家,應該見過他養的貓吧,很好看的一隻貓。”
我當然知道我好看。
但我沉默,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才很強烈地意識到我是貓這事隻有甯琛知道。
老二跟着說:“對哦,說起這個,好久沒見琛兒發貓照片了,琛兒,你家貓呢?”
甯琛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說:“這個……有點原因,可能、應該見不到了吧。”
“咋了?又離家出走?”老四關心問,“什麼時候跑的,你怎麼沒跟我們說?我們幫你一起找啊。”
你才離家出走,我當初離家那麼多天還不是被你刺激的。
“呃……别說這個了,”甯琛岔開話題,“上菜了,還是先吃吧。”
這頓飯,他們不談我之後,聊得還是挺愉快的,他們說上學、說考試、說學校裡各種事情。
我就靜靜聽着,發現一些事情我竟然已經在甯琛那兒聽過了。
後面也不知道說到什麼,老四突然問起我:“對了,你是哪個學校的啊?你們在一起那麼久,我們就之前你來旁聽見過一回,後來再也沒見過,我們一直想讓琛兒帶你出來一起吃頓飯,他老說你很忙,你課很多嗎?也是最近期末考?”
我當時正聽他們聊天,突然一下話題扯到我,嘴快過腦子回答:“九月上高中。”
然後,衆人安靜了,畫面仿佛定格。
甯琛想來捂我嘴,但沒來得及,隻好對着幾人尴尬一笑:“他……這是有原因的。”
老大雙目呆滞,問我:“你成年了嗎?”
甯琛:“……”
我:“成年了。”
妖管局辦理的身份證是18歲,人類法定意義上的成年。
老四顫顫巍巍問:“能……看看你身份證嗎?”
甯琛:“……”
室友們的目光充滿正義的審判。
“不是,你們要看他身份證幹嘛啊,他真成年了。”甯琛有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無助,“我不至于去和未成年談戀愛,你們幹嘛那樣看我,都說之前是個誤會,我沒有違法亂紀,真不是變态。”
嗯?他們之間有什麼我不清楚的?我怎麼有點不是很懂這個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