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弄不清鄧麗君哪些歌是早期發行的,便隻笑着說:“聽過。”
李春燕問:“你聽過什麼歌?”
周梨:“具體歌名我也不清楚。”
“《千言萬語》,聽過嗎?”
“是不是這首,”周梨哼了幾句,“不知道為了什麼,憂愁它圍繞着我……”
李春燕拼命點頭:“你真聽過啊,好好聽,你唱完吧。”
周梨漲紅了臉:“下次吧。”
清唱時,有道清亮的目光投向她,讓她着實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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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員陸續到齊,一行十五人,七男八女。
他們去了大院裡開的一家飯館,長方形的桌子拼在一起,大家随意地坐下,老闆聽說他們打球打赢了隔壁大院的,笑吟吟說可以送一道菜。
周梨覺得挺有意思,雖說院裡也有各種小團體,但在一緻對外上,大家十分團結。
菜一道道地端上來,周梨特地避免了跟靳嶼成挨着坐,或者坐他對面,安靜地縮在小角落裡夾菜、吃飯。
奈何總有人找話題,比如陳悅就問得很直白:“靳哥,我聽說你上回被介紹的對象扔在電影院了,怎麼回事啊?”
周梨險些被噎到,如坐針氈般跟靳嶼成對視了一眼,他看着她笑,語氣平淡:“可能我沒做到位,才讓那女孩拒絕見面。”
“怎麼可能,是她的問題吧。”陳悅道。
“比如什麼問題?”他問。
“那還挺多,比如人家女孩有心上人了,但是不方便說出來。”
“會嗎?”靳嶼成目光轉變得鋒厲了些,掃了周梨一眼,像是直接對她發起問話
他的目光太銳利,不是她能接住的。周梨瞬間僵愣,艱難吞下飯菜。
有人說:“有可能啊,反正肯定不是你的問題。”
他推了推面前的一道菜:“不聊這個,先吃飯吧。”
這頓飯吃得周梨五味雜陳,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嫂子問:“芳芳說你跟他們一起去吃飯了?”
周梨應聲:“赢了球,他們聚餐請客。”
嫂子笑呵呵:“那挺好的,你多參加參加這種集體活動,跟他們當成朋友一樣相處。”
周梨回到卧室,把書包放下,再躺在床上歇了一會兒。
侄女過來問:“姑姑,來找你的那個女孩是誰?”
周梨回答:“她叫李春燕,是我在文工團相對比較熟悉的朋友。”
周芳又道:“我在走的時候,聽到有人打聽你的消息。”
周梨坐了起來:“打聽我的消息?誰?”
“就是海軍大院的人,個子挺高。”
今天來打球的,個子都挺高。周梨問:“怎麼打聽的?”
周芳還不懂事,隻如實地照搬原話:“就是問你的一些情況,那人告訴他,你叫周梨,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還有,他問你有沒有對象,那人說應該沒有。”
周梨有點兒無語。
晚飯過後,周梨去樓下走了走。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雙杠那邊,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在玩雙杠,她站在邊上看了看,隻得轉身悻悻離開。
然而一轉過身,靳嶼成便赫然出現在面前,同她隻隔了兩步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周梨拍了拍心口:“吓我一跳。”
他笑:“雙杠被占了?”
“沒事,我也不是非要用不可。”
靳嶼成點了點頭,沒話找話地說:“我出來走走,遠遠看見你繞這邊來了。”
現在路燈這麼暗,他還能遠遠看見她?她便說:“那你視力挺好的。”
靳嶼成道:“那當然,要不然怎麼開飛機。”
他的瞳孔漆黑有光,即便在夜裡也很有神。周梨努力尋找話題:“你上次從草原飛回來,還順利麼?”
靳嶼成看着她說:“一切順利,在空中飛行有星光作伴,隻是途中遇到了一股氣流,以及降落時稍稍颠簸了一下。”
這些飛行中遭遇的種種問題,以及處理方法,應該不便透露細節,周梨便道:“那就好。”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空氣突然就安靜。他笑了笑,用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着她,周梨不敢直視,隻好邁動了步子,低聲道:“我得回去了。”
靳嶼成随行,走了幾步,卻突然漫聲問:“回去之前,不打算跟我說說麼?”
周梨不解地擡頭望他一眼:“說什麼?”
他停了腳步:“不去見面的真正原因。”
周梨:“……”
男人注視着這張白淨無瑕,卻稍顯慌亂的面容:“我挺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