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嘴角一抽,短短幾月不見,不知她又犯了什麼案子。
雲舒塵看那兩隻雕振翼飛走,輕擡了眉梢,“這兩隻,不是早死了麼。”
“是……”卿舟雪話頭一頓,差點咬到舌頭,對上雲舒塵的眼神,她正色道,“沒什麼。”
雲舒塵勾唇,似乎有點無奈,“你去找柳尋芹要了靈草,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這麼緊張作甚。”
“不過,她提條件了?不算過分罷?”那雙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算的。”
“那好吧。”
一隻手撫上她頭頂,揉了揉,然後輕輕就她的臉一拍。
“去吧,找你師妹玩去。”
禁閉室在主峰後山,其實也就是一處與世隔絕的閣樓,四周設有結界,有人把守,裡面受罰抄書的弟子不能自由出入。
“卿師姐。”
親傳弟子身份尊貴,這兒普通的守門弟子都對她畢恭畢敬。
“勞煩問一句,阮明珠在何處?”卿舟雪尋了一人來問。那人便向她指了去路,然後說,“卿師姐,此處是思過之處,不能久待,不可大聲喧嘩。”
卿舟雪點點頭,走到他指的那間門前,稍微叩了叩,便聽到裡面一道女聲驚喜道,“天啊,終于有個活人來看我了。”
門被快速拉開,阮明珠一把将她扯進去,“快坐快坐。”
卿舟雪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阮明珠也兀自坐下,她翹着二郎腿,桌上抄了很多遍的經書散得到處都是。
阮明珠深吸一口氣,“話說這裡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夥食,嘴巴裡能淡出個鳥來;杵在外頭的那幾位,一個個不是木頭就是啞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總結起來,她嬌斥一聲,“去他媽的!”
卿舟雪靜靜聽她情緒激憤,口出不雅之語良久,然後無奈道,“你為何入門半年,就會被罰到這兒思過?”
談到此處,阮明珠睜着眼睛看了半晌,然後氣焰一下子恹恹,嘀咕道,“我看柳長老那人,小氣得很。”
幾個月前。
阮明珠自從知道大名鼎鼎的醫仙柳尋芹,外表上瞧來隻是個二八少女的模樣,不禁十分好奇——原來學醫的都如此駐顔有術。
借着一點點尴尬勁兒,阮明珠安安分分在峰上修了幾天道,緩過以後,她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偷偷地竄進了靈素峰——仍喊她師姐逗她玩。
柳長老還是一副冷淡又不羁的模樣,衣袍随意一披,長發披了滿身,赤足往返于幾個藥爐間。
她正嗅着手上的藥粉,面無表情地把一群奇奇怪怪的東西攪在一起。
“師姐你好呀。”
窗邊忽然探出一個腦袋,阮明珠朝她擠出一個明豔的笑容。然後她靈敏地一翻,已經站在了藥廬之中。
“師姐在忙?”
阮明珠支着下巴,“師姐的醫術好不好?能教我調藥嗎。”
柳尋芹被她左一聲師姐,右一聲師姐喊得頭疼,臉色黑下來,“我不是你師姐,是——”
阮明珠笑吟吟地打斷她,“對不住啦,師妹。原來你比我年紀小。”
“啪”地一聲。
白蘇剛采完藥,正巧回來,卻瞧見師尊的藥廬中飛出一道火紅的身影,狠狠地砸在樹上。
塵灰四起,阮明珠又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平沙落雁。
“嗚……”她啐了一口灰,罵娘。
緊接着白蘇聽到一聲冷淡裹着威壓的聲音,“把這個孽障扔出去,閉門思過一月,不得再放進來。”
卿舟雪聽完了阮明珠的複述,手指撫上眉心,“你……”
“也挺厲害的。”她認真評價道。
“不說這個。”
阮明珠翻了個白眼,“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什麼事?”
“我師尊告訴我,三月以後有一場門派小比,赢了的會再繼續比下去,一共三次。最終會挑出幾個人代表太初境去參加問仙大會。”
“那可是九州聞名的問仙大會。”阮明珠一揚下巴,“聚集天下英才不說,獎賞也多,打赢了就是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我是肯定要去的,你去不去?”
卿舟雪還沒回答,阮明珠道,“這次和往年都不一樣,由一打一變成團隊作戰了。”
“你是内門大比的魁首。”
阮明珠歪着腦袋,“我也不賴。咱倆再打一次也難分高下。”
“不如求個強強聯合,和我一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