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她們說中了。
他們兩人本來隻是并排往城堡外走着,聊些有的沒的,主要是上課的内容和一些趣事。
塞德裡克比溫蒂想象中要健談,因為她以前根本沒跟他說過什麼話。
而且他是個出了名的不愛說話的帥哥。
溫蒂也一直以為他是比較内向的那種人。
但他其實很會聊天,找的話題基本都是和溫蒂有關或者她知道的一些事情,不會讓人覺得無聊。
他的語速不快,聲音介于清亮和低沉之間,仿佛陽光穿透樹葉的沙沙聲,讓人心生好感。
他說起魔藥學有些難以掌握的劑量和标準(溫蒂重重點頭),赫爾加赫奇帕奇的趣聞和傳說,最近的魁地奇訓練和飛行(他們愉快地讨論了一下飛行的事兒),還有暑期裡的一些生活趣事,他告訴溫蒂今年暑期在家因為不能用魔法而發生的囧事。
他不得不把魔杖放在床頭櫃裡,以免下意識就使用了。而爸爸媽媽都在魔法部上班,他們走了之後有時忘了他一個人在家——畢竟一年的時間裡他大多時候都待在霍格沃茲,萬一出門急,他們可能連午餐也忘記給他準備了。
有天中午的時候,他發現火柴用完了,爐竈都點不起來。沒辦法,他不得不試圖鑽木取火,不然就得餓肚子,沒有午飯吃。
溫蒂咯咯笑起來,問:“那你成功了嗎?”
他無奈地搖搖頭,又和她一起笑起來。
“我找出麻瓜的貨币,我們家有一些,然後翻過一兩個山頭去最近的村莊裡買火柴。梅林,進那個小商店的時候我已經汗流浃背了……然後發現他們那裡什麼吃的喝的都有,我趕緊研究那些花花綠綠的小票子該怎麼用,真是渴死了。”
“麻瓜飲料真奇怪,在舌頭上噼裡啪啦的,但又很好喝,”他補充了一句。
兩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巫師家庭的日常生活和麻瓜還是很不一樣的,溫蒂聽得很入迷。
恍惚中溫蒂覺得在塞德裡克身上,能看到一點盧平的影子——溫柔又堅定,博學卻不賣弄自己。他似乎也很會照顧人,但又有那麼一丢丢的笨拙,讓人覺得親近。
但又有點不一樣,溫蒂想,也許是因為塞德裡克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氣質——他的眉眼舒展,很健康,滿滿的活力讓他青春洋溢的臉龐熠熠生輝。
他也的确長得英俊,劍眉星目,高鼻梁下玫瑰色的唇瓣甚至有些绮麗,笑的時候會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的五官真是長得恰到好處,溫蒂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當被他那樣溫柔地注視着的時候,很難有人不被他打動。
一路上主要是塞德裡克在說話,他聲音不大,像是正在調弦的大提琴,帶着一些變聲期男生特有的沙啞。溫蒂更多時候是專注地聽着,偶爾說上一兩句。
有時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是沉默地走着。然後他又想到什麼,他們便再聊上兩句。
今天沒有下雨,但風很大,路上的人們都緊緊裹着鬥篷。
走出學校大門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要經過守門的攝魂怪。
溫蒂瑟縮了一下,一隻手緊緊抓住鬥篷的領口不讓風灌進去,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握緊了魔杖。
雖然她知道自己已經使不出守護神咒了,但摸到魔杖柄上熟悉的紋路,依舊能讓她微微鎮靜下來。
但她沒想到,塞德裡克突然把手也伸進她的口袋,抓住了她的手。
溫蒂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握緊魔杖的手,感覺到他溫暖幹燥的手掌輕輕翻轉,就和自己十指交握在一起。
掌心相貼的瞬間,溫蒂根本想不起攝魂怪來,她擡頭看塞德裡克。他也正在低頭看她。
“别怕,溫蒂,”他輕聲說。
他們走過了攝魂怪,但塞德裡克也沒有把手松開,寬大的袖口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溫蒂不知道自己的臉紅是被這呼嘯的寒風吹的,還是害羞的關系。
但她絕對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娜塔莉她們。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而且塞德裡克為什麼會對自己突然這麼關心,難道就是因為上次暈倒的關系嗎?
怎麼想都有些奇怪……溫蒂決定再觀察一下,畢竟他的确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我也會報答你的,塞德裡克。我會盡全力救你的命。
現在,溫蒂告訴自己,就把他當做一個友好的學長,表現得自然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