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裡克拿着兩杯黃油啤酒回來,溫蒂雙手接過,小口嘬着。
啊,就是這個滋味……好喝好喝。
看她嘗一口就幸福得眯起眼睛的樣子,塞德裡克就知道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口味了。
他端起杯子啜飲一口,覺得心情也很愉快。
“剛才咱們看到的那個兔子腿也是魔法道具嗎?”溫蒂問。
“是啊,聽說對它許願會很靈驗。但往往願望的達成方式不是你所期望的那樣。所以要小心,不要随便許願。”
溫蒂覺得那玩意兒看起來幹巴巴的,有點可怕,如果不是小牌子上寫的字,她也不知那是什麼動物的腿:“哦……麻瓜能用嗎?還是說隻有巫師許願才有用?”
塞德裡克說:“嗯……巫師和麻瓜都能用。有一些魔法道具是這樣的,但是落在麻瓜手裡總是有風險性……”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茶杯邊緣,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對于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缺少敬畏心,又害怕強大的力量。”
溫蒂歪着腦袋:“巫師們對麻瓜不也是這樣嗎?而且巫師都害怕神秘人。”
塞德裡克的手指頭差點戳到啤酒裡頭去。
他吃驚地看着小女巫,而她眼神清澈地望着自己,似乎不覺得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讨論天氣一樣。
他趕緊朝四周看看,還好,沒有人注意到溫蒂說了什麼,幸好她說話總是輕輕柔柔的。
他湊近,壓低了聲音:“神秘人怎麼啦?”
“……沒什麼,”溫蒂突然不想和他說這個了。
但是她想到神秘人,還有他的追随者,那些食死徒。
有多少巫師因為害怕神秘人強大的力量而對他的惡劣行徑置若罔聞?
還有那些食死徒,他們選擇依附強大的力量,甘願出賣自己的靈魂……
卑劣是不分麻瓜和巫師的,卑劣就是卑劣。
而巫師的傲慢……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就連海格也說過“麻瓜們什麼都不懂”之類的話。
她一直覺得海格特别好心又正直,所以聽到他講這個話的時候非常驚訝。
現在塞德裡克也說了類似的話。
巫師們了解麻瓜嗎?他們對于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又有多少敬畏心?
溫蒂有點悶悶不樂地低頭猛嘬黃油啤酒。
也許所有的巫師都是這樣子想的?但是西裡斯就不會啊,他……他說溫蒂爸爸媽媽是很好的麻瓜。他知道,人的好壞不能按照巫師和麻瓜分。
溫蒂又想到鳳凰社,她以前懵懵懂懂,隻知道神秘人很壞很邪惡……
想到這兒,溫蒂看了一眼塞德裡克。他正微微蹙眉,目光中浮動着欲言又止的遲疑,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
我不該怪他,溫蒂想,人是環境的産物。
她伸出手,想要把他的杯子偷偷勾過來喝。他就又笑起來:“别急,好好好,知道你愛喝。我去給你再買一杯。”沒等溫蒂拒絕,他就站起來朝着櫃台走過去了。
溫蒂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如果神秘人掌權了,所有麻瓜都要遭殃——他把人命視作草芥,他們必須反抗必須戰鬥。溫蒂以前隻是那樣想的,所以她才和朋友們加入了DA的聚會。
但她現在好像有點懂了。
塞德裡克回到她身邊,手裡拿着一杯新鮮得冒泡的黃油啤酒。溫蒂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非常感謝!勞你破費了,迪戈裡先生,”她嘻嘻笑着想要接過杯子,塞德裡克卻沒有松手。
“這可不是飲料,溫蒂。”他故意把杯子舉起來一些,不給她。“慢點喝,嗯?”
“我保證。”女孩把手掌舉在臉側,嚴肅地說。
塞德裡克才笑着把杯子遞給她,又給她介紹起三把掃帚裡一些别的美食和飲品,問她想不想嘗嘗?
溫蒂搖頭。也許下次吧,松餅吃飽了已經。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錢袋,有五個加隆,還有些零錢,她今天還什麼都沒買呢!等會兒去蜂蜜公爵給爸爸媽媽買些甘草魔杖和吹寶超級泡泡糖好了……再買點好吃的好玩的。
“唔,你爸爸媽媽給你多少零花錢,塞德裡克?”溫蒂好奇地問。
她知道娜塔莉和傑希的零花錢都很多,尤其是娜塔莉,她父母很忙,所以她很多東西都要自己買,于是手頭有好多錢。她是個富婆。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打探他隐私,她主動先說:“我有五加隆和一些零錢,但今天不會全部用完的。”她可是很精打細算的。
“噢,”塞德裡克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認真想了想:“基本上是我要多少就給我多少。不會固定給。”
“哇,那說明你爸爸媽媽很信任你。”
“還行,除了給某個愛吃松餅又饞黃油啤酒的小家夥買東西之外,我也不怎麼花錢。”
啊哈,溫蒂想,來了,對,這種油嘴滑舌的腔調,這就非常不塞德裡克。那天,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裡也是……剛才在那家店裡也是……他怎麼這麼壞啊。
一抹霞色悄悄爬上她的臉頰,溫蒂覺得臉熱熱的,可能是喝了黃油啤酒的關系。
“我也可以請你。”有些不服氣地從小錢袋子裡掏出一枚金加隆放在桌上,她用手指頭推過去給他。
“放心吧,溫蒂,你就算喝十杯我也不會破産的,”塞德裡克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逗樂,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也用手指頭給她推回去。
“我在古靈閣有自己的小金庫。”
溫蒂睜大了眼睛:“你也是富翁嗎?”
她好想問是哪裡來的錢,但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隻好忍住。低頭繼續喝美味的黃油啤酒……喝,今天必須喝五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