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裡克把溫蒂撿了回去。
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攝魂怪突然出現在場地裡。哈利墜落之後,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湧下看台,朝城堡跑去。
塞德裡克心無旁骛地猛沖之後,一把抓住了金色飛賊,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哈利摔了下去。
他覺得這樣很不合适,就和霍琦夫人商量,這場比賽應該作廢,赫奇帕奇可以和格蘭芬多再賽一場。
格蘭芬多的伍德一開始在旁邊聽,垮着臉不說話,塞德裡克好說歹說,但霍琦夫人堅持不同意。最後伍德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塞德裡克隻好作罷,帶着隊員們回到準備室裡。
赫奇帕奇的隊員們心情都很複雜,赢了比賽肯定是高興的,但是,唉……總覺得還是能比得更加公平一些的。
塞德裡克自己也很不好受,但還是鼓勵了一下大家,贊揚了所有人今天在惡劣天氣下的進取精神,又讓隊員們都趕快回到城堡去。
他換下濕淋淋的隊服,最後一個走出休息室,雨還是那麼大。看台已經空了。
看到奧利弗伍德還站在雨裡,塞德裡克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目前最不想見的人,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去安慰他。
伍德七年級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為格蘭芬多奪得魁地奇杯的機會,結果出了這種事……他心情一定糟糕透了。作為對手,塞德裡克雖然很想打敗他,但也很理解他的心情。
所以那些攝魂怪到底怎麼回事?塞德裡克也有點擔心哈利,希望他沒事。
他往出口處快走了幾步,餘光瞥到不遠處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雨裡一動不動,一時間他還以為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但找球手的視力不是蓋的,他眯起眼睛。
是溫蒂,她站在場地裡幹什麼。
塞德裡克快步跑過去,發現真的是他的女孩!雖然經過雨水的沖刷,但女孩的頭上,臉上,袍子上都是泥漿。
她像是一隻在泥裡打了滾兒的小野豬。
“你摔倒了嗎,溫蒂?”他趕緊把傘舉過她的頭頂,擔心地問。
見女孩不說話,就伸手去碰她的臉頰:“天呐你好冰……”
她的臉像是結了薄冰的湖面一樣冰冷,絲絲的寒意滲進他的掌心。
直到滾燙的淚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時,他才意識到她在哭。
女孩緊閉着眼睛,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又和她臉上的雨水泥水混合在一起,所以他一開始沒發現。
她也沒有發出聲音,她一直都是個安靜的姑娘……現在肩膀小幅度地一聳一聳,無聲地哭着。
她都不睜眼看一下自己,完全沉浸在了悲傷中。
塞德裡克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發現她在這兒……梅林……
塞德裡克的心都要碎了,他把雨傘丢在地上,脫下自己的鬥篷來兜頭罩在她身上,打橫把女孩抱起就朝着城堡跑去。
今天好重啊,這個濕漉漉的小精靈。
自己怎麼總是這樣抱着她跑來跑去的。他想,都告訴她不要這樣讓人擔心了,這個小冒失鬼,這次又是怎麼了……
他避開人群,一路往樓上快走,一直走到六樓糊塗蛋波裡斯雕像左邊的第四個門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确認沒有人看見,就對雕像低聲說:“新鮮鳳梨。”
門吱呀一聲開了,塞德裡克走進去,回身單手把門插好。
然後他踢掉鞋子,快步走到牆角那一大堆松軟的白毛巾前,用腳劃拉出幾塊鋪在地上,才把懷裡的人輕輕放在上頭。
他把鬥篷掀開,蒼白的小臉上一雙濕漉漉的棕色眼睛瞅着他。
“……我要悶死了,塞德裡克。”她鼻音很重地抱怨了一句。
“抱歉,事急從權嘛。”他柔聲哄着,給她把大鬥篷摘了,然後又伸手給她解開她自己的鬥篷。
溫蒂像個玩偶娃娃一樣,一動不動任他動作,偶爾配合地擡手擡腿。
他給她脫了鬥篷和長袍,又脫了鞋襪,但裡面的襯袍……他的手指動了動,沒有去解開那個蝴蝶結。
他回身去把浴池龍頭擰開,轉過頭來溫蒂正呆呆地望着他的方向,小小的身體冷得有點發顫,連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呃,洗個澡,好嗎,溫蒂?”他試探着問。
溫蒂朝他伸手,塞德裡克竟然奇妙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走過去,把她抱起來放進已經有一小半水的浴池裡。
女孩現在隻穿着白色的襯袍了,她松開塞德裡克的手,彎腰把襯袍下擺打了個結,不讓它漂起來。
熱水和泡泡不斷從龍頭裡湧出,完全沾濕了女孩的襯袍。塞德裡克的袍子雖然還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但卻覺得房間裡有點熱,他垂下眼睛不去一直盯着她看。
溫蒂怕摔跤,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一隻手把兩個辮子拆開。水很快混濁起來,但因為不斷有新的熱水注入池子,很快又變清澈了。
她小聲說:“泥巴浴。”把頭繩放在水裡涮了涮。
塞德裡克蹲在池邊,微笑起來。
水越來越多,蒸汽也越來越密,溫蒂把肩膀以下都浸到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