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諾斯已經無聲地站直了身體，掃向窗外，提姆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我去看看。”迪克起身，但還沒邁出一步，玻璃碎裂的聲音就從二樓傳來。

一道黑影從樓梯上躍下，輕盈得像隻貓，卻帶着刀刃的寒光。

提姆的喉嚨前橫着一把短刀。

“我是真正的羅賓。”

男孩的聲音冷得像冰，帶着某種與年齡不符的鋒利，“你這個冒牌貨可以滾了。”

空氣凝固了一秒。

男孩黑發綠眼，穿着刺客聯盟的黑白制服，身高隻到提姆的胸口——微微擡起下巴。

他的眼神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人，最後停在布魯斯臉上。

“父親。”他說，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你比我想象得要矮。”

布魯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阿爾弗雷德輕輕放下烤盤。米諾斯的手指無聲地搭上了餐刀。

傑森眯起眼睛，餅幹碎屑從指縫間漏下。

“你是誰？”布魯斯的聲音低沉，帶着蝙蝠俠的壓迫感。

男孩，也就是達米安，嗤笑一聲，短刀依舊穩穩地抵在提姆的頸動脈上。

“達米安·韋恩。你的兒子。”

他另一隻手從腰帶裡抽出一張照片，甩到桌上，“母親說你可能會需要證據。”

照片上是年幼的布魯斯，站在韋恩莊園的噴泉前，背景裡隐約能看到塔莉娅·奧·古的影子。

提姆的呼吸很穩，但傑森能看到他繃緊的肩線，米諾斯的手指微微收緊，餐刀的邊緣反射着冷光。

“DNA檢測。”布魯斯說，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達米安歪了歪頭。

“随你。”

他收回短刀，動作流暢得像收鞘的毒蛇，“但别浪費時間——我的基因序列比普通人更優秀，刺客聯盟的強化技術不是那些街頭實驗室能比的。”

提姆摸了摸喉嚨，指腹擦過一道極淺的血痕。

米諾斯的目光落在那抹紅色上，綠眼睛暗了暗。

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從抽屜裡取出采樣器。

“請伸出您的手，小少爺。”

達米安瞥了他一眼，但還是配合了。

“仆人。”他說，“去給我的刀塗防指紋塗層。”

阿爾弗雷德的眉毛紋絲不動。“等您學會禮貌用語後，我會考慮的。”

迪克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布魯斯，你有個兒子？”

布魯斯的表情像是被人用撬棍砸了後腦一樣。

“我不知道。”

達米安冷笑：“你甯願收養街頭流浪兒也不願承認自己的血脈？”

他的目光掃過傑森、迪克、提姆，最後停在米諾斯身上，“甚至還有非血緣關系的……臨時成員。”

米諾斯面無表情：“臨時成員比你高50厘米。”

達米安眯起眼睛：“身高不代表實力。”

“代表你夠不到刀架。”

達米安的指尖繃緊了，但布魯斯打斷了他。

“夠了。”

他接過阿爾弗雷德遞來的檢測儀，屏幕上的數據飛速滾動。

沉默像在他們之間如潮水一樣漫上來。

傑森盯着達米安，他的站姿帶着刺客聯盟特有的緊繃，但指節卻無意識地摩挲着刀柄，像是某種不安的掩飾。

檢測儀“滴”了一聲。

布魯斯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匹配。”

達米安的下巴擡得更高了：“我說過了。”

傑森突然覺得餅幹甜得發苦。

布魯斯放下檢測儀，聲音低沉：“塔莉娅把你送來，有什麼目的？”

“母親認為你需要真正的繼承人。”達米安的語氣像是在背誦，“而不是這些……”

他掃了一眼其他人：“替代品。”

提姆的嘴角扯了一下：“替代品至少知道怎麼用微波爐。”

達米安猛地轉身，短刀再次出鞘——但這次布魯斯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韋恩莊園，”布魯斯的聲音冷得像蝙蝠洞的岩石，“不準對家人動刀。”

達米安掙了一下，沒掙脫：“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那現在他們是。”

達米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像是沒預料到這個回答。

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高傲的樣子：“TT。随你。”

阿爾弗雷德輕輕放下茶壺。

“蘋果塔還需要十分鐘，如果各位不介意暫時休戰的話。”

迪克揉了揉太陽穴：“所以……家庭聚會加了個新成員？”

傑森把最後一塊餅幹塞進嘴裡，糖粉沾在唇角。

“哈！熱鬧了。”

米諾斯看了達米安一眼，轉身走向冰箱。

“刀架在第三層，”

他緩慢補充：“自己搬凳子。”

達米安盯着他的背影，綠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