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家人便下了地,如今春耕剛過,地裡莊稼剛剛種下。
還處在農忙時候。
去年是個肥年,家家戶戶收成好,人們臉上洋溢着的豐收的喜悅至今還未消退。
莊稼人看天吃飯,看地吃飯。
忙忙碌碌一下午又很快過去了,直到太陽落山,一家人才披星戴月回了家。
勞作了一天,林錦腰酸背痛的回了屋。周逢春立刻迎了上來。
周芸珠也跟着走了進來,見到周逢春馬上闆起了臉,“老三家的,今個是看你剛嫁過來才沒讓你下地,明兒記得早起。”
這意思是嫌棄周逢春懶了。
“娘,剛入門的新人哪有回門之前就下地的?春哥兒晚起一會就不行了?”林錦眉毛挑起,不高興道。
周逢春自始至終臉上都淡淡的,并不曾因周芸珠明顯的刁難而動容,“娘,我早上睡遲了些,起晚了,以後不會了。”
剛剛整這一出,其實更多的是為了立威,見老三家的如此順從,周芸珠甚是滿意。
夕陽西下,天邊逐漸昏黃下來。
屋裡沒有點燈,林錦伸手拉住夫郎的手,牽着人在床邊坐下。
又起身,點着了燭火。
“生氣了?”林錦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雖然屋内還是很暗,燭光下,還是能清晰的看出來那雙漆黑眼睛裡掩藏着的不愉。
周逢春微微搖頭。
“剛才,謝謝相公。”老實說,周逢春根本沒想過林錦會為他說話。
嫁過來之前,自家阿爹其實專門找了熟人打聽。
好歹也曾是讀過書識過字的哥兒,自然不會什麼都不懂就茫茫然就嫁過來。
樸實,孝順,讀書讀傻了。
媒人,還有托了打聽的熟人都這麼說。
好歹是個童生。再說,老實些總比那些心思活絡卻不幹正事的強。
換個角度想,未嘗不是良人。
嫁過來後,卻發現小相公似乎與傳聞不太相符。
原本寡淡無味的親事,也變得有趣了些。
翌日。
周逢春早早的便醒了,他起來先是喂了豬,又把堂屋和自個屋内都打掃了一遍。
周芸珠起的更早,已經在廚房燒上了飯。
周逢春剛踏出院外,遠遠就瞅見于小鳳背着一籮筐豬草往回走,連忙迎上去。
“我來吧嫂子,你歇會。”
“不用,這不離家沒兩步路了!”于小鳳笑笑,指着身後道,“我剛剛遠遠望見,三弟擡着隻野豬回來了,那麼大隻呢!春哥兒你還不趕緊過去瞧瞧!”
于小鳳說完就回家去了,周逢春順着她指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路,果然看到了林錦和那頭野豬。
野豬本就比家豬大,這隻好像格外的大。
前前後後四個人擡着,旁邊圍着看熱鬧的鄉親們,好不熱鬧。
周芸珠聽到消息急急忙忙就跑了出來,看到那麼大隻野豬笑得嘴都快咧開花了!
“哎呦喂,這麼大隻啊!這得能殺出來多少肉!”
“這是他們四個打的吧?!可真是好樣的!”
村民們議論不休,有誇獎捕獵的漢子們的,也有眼饞野豬肉的。
為首的四個人擡着豬一路走了過去,笑開花的周芸珠傻眼了!
幾人擡着野豬根本就沒進她家門!
周芸珠連忙追了上去,跑到幾人跟前,小聲詢問林錦,“怎麼回事,這豬不是你們一起捕獵的嗎?!”
她聽旁觀的村民都是這麼說的啊!
周芸珠話一出聲,旁邊好幾道視線立刻望了過來。
林錦無奈道,“娘,這豬是三根哥他們打的,我隻是幫着擡回來!”
他所說的三根哥全名林三根,就是林錦左邊擡着豬的那位大兄弟。
這野豬是林三根幾個兄弟一塊打的。
豬太大,他們哼哧半天弄到山腳下,正巧碰到林錦查看陷阱。
鄉裡鄉親的,林錦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幫忙了。路上又碰到個漢子,幾人就一起擡了回來。
豬,自然是要擡到林三根他們家中的。
周芸珠艱難的把目光從大野豬身上移開,出來時有多麼高興,現在就有多沮喪。
等林錦從林三根家中出來,手中拿了一條肉。
大概二兩重。
走到院裡,小侄女林笑盯着肉直流口水。
林錦莞爾一笑,伸手摸了摸笑笑毛絨絨的小腦袋。
“娘,我拿了二兩肉回來,昨天剩的豆腐不還有兩塊嗎整個肉沫豆腐吃罷!”
肉沫豆腐,顧名思義,是把肉切成丁摻到豆腐裡面做出的一道菜。
周芸珠一邊走到裡屋,伸手從櫥櫃裡拿出那半塊豆腐,一邊問道,“沒花錢吧,是三根他爹送的?”
林三根的爹在村裡一向人緣不錯,他們家一家三個獵戶,在村中過得算很不錯了。
難得還很大方,是以村中人都喜歡與他們家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