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傍晚的時候,眼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大牛面帶愁容找到林錦,“今晚要不讓大家夥加加工,夜裡可能會下雨,剛打的地基萬一被沖毀了就不好了。”
林錦擡頭看了一眼天,道,“行,這事你通知一下大家。”
地基還沒有徹底打好,雨就淅淅瀝瀝下來了。
幸好一開始隻是小雨,淺淺落了忙活的人們一身,倒是沒給剛打好的地基造成影響。
他們又熱火朝天地幹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做完了事。
臨到發放工錢,林錦每人都多發了枚銅闆。
衆人自然是喜不自勝,手裡握着多出的銅闆就連一天的疲累仿佛也消退不少。
處理完外面的事情,林錦走進屋裡正看到劉娟正在推诿着什麼。
原來陳菱見劉娟自下午到來後便不停歇的忙,又是到後面幫手又是做飯的還陪着劉虎在這熬到現在。
這臨走了陳菱就想給人一些做多了剩下的菜。
“娟姐你就收着吧。”周逢春擡眼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走來的劉虎,“虎子哥的傷剛好現下又要出力幹活,正是要多進補些。”
劉娟看着了劉虎,這才松口收了下來。
這剩下的肉菜并沒有全給劉娟姐弟帶走,還剩下了一點,陳菱添了點蕨菜進去炒上一炒就足夠幾人吃了。
吃過晚飯,夫夫二人攜手出了屋子。
眼下天氣越來越熱,夜裡蚊蠅增多,晚上也便容易睡不着覺。
林錦牽着夫郎的手在院子外面溜達了幾圈。
外面雖涼爽,蚊蠅卻也很多。林錦自個是不招蟲子咬的體質,周逢春卻是被咬了好幾個包。
于是還沒溜達上一刻鐘,小兩口便又回來了。
林錦帶着夫郎來到兩人住的偏屋裡面,從自個書箱裡翻出前幾天剛買驅蟲蟲丸。
這玩意兒頗大一粒,拿在手裡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刺鼻氣味。
林錦将其放在角落之處,難聞的氣味飄散的滿屋都是。
這東西雖然味道難聞,但見效還挺快的。
第二日一大早,衆人便過來上工了。
劉虎是自個過來的,劉娟并沒有和他一起來。
據劉虎所說,劉娟自個搭乘村裡的牛車去鎮上上工了。
他們姐弟倆還有一筆債錢要還,劉娟自然舍不得耽擱一日。
房子建好後,又晾了三日林錦夫夫二人才搬進去。一應家具都是他們新去鎮上買的,零零總總買下來花了也快半兩銀子。
現下正是農忙時候,陳菱他們是外來戶田地不多僅有去年才分發下來的二畝薄田。林錦和周逢春來之前種的黍谷就已經收了下來,新一輪的播種卻因着建房耽擱住了。
這日,林錦正揮舞着鋤頭在地裡用力刨着,一邊刨土一邊感歎這種莊稼也太苦了。
其實,許多家底殷實的人家都會買上一頭牛。
也有買不起牛的家裡地多就租借,在這個時代牛可是珍稀物資租借一次要二三錢銀子。陳菱他們隻這兩畝地自然是不舍得租的,隻能辛苦點。
吭哧吭哧努力了半天,臨到晌午了林錦隻覺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斷了。
“林兄弟~春哥兒~”夫夫二人正要回家,突然地頭顯出一個人影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大聲呼喚他們。
待離的近了,周逢春才看出來此人正是周大牛。
“大牛哥,什麼事這麼着急?!”周逢春看着周大牛腦門上都是汗,不解問道。
“村頭的興……興祖叔上你家了!”周大牛一路緊趕慢趕跑來,明顯累的不輕話都不說勻,“陳阿叔讓我來叫你們回去!”
“有說是什麼事嗎?”他們本就打算回去了,這會聽了他的話周逢春一邊和林錦收拾家夥一邊問道。
“俺就聽了兩句!好像是阿才哥中了舉,興祖叔家要辦流水宴來請林兄弟過去幫忙拾掇大菜……”
幫忙二字一出口,周逢春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走罷,先回去看看。”林錦神色不變。
一路上,周大牛不甚靈光的腦袋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沒敢說話。
三人回到家中時,卻沒有看到周大牛口中的大戶興祖叔。
就連陳菱也不見了蹤影。大門沒關,裡裡外外卻都沒有人在。
周逢春皺着眉,從後院出來。
“大牛哥不是說興祖叔家要辦流水宴嗎,咱們去走上一遭。”林錦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陳菱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