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一邊撥打着警方的電話一邊踩着都快要到她她腳脖子的積雪去找柏得。
“柏得,你可千萬不能有事。等着我,馬上過來救你。”
金敏賢身上隻穿了兩件衣服,一件是睡裙一件是大衣在零下幾度的薩拉斯城市壓根就不能夠起到保暖的作用。
她被凍得瑟瑟發抖,手摩擦着雙臂就連牙齒都在打冷顫。
她深知從這裡前往薩拉斯東區有點距離,打算前往公交站欄一輛車看對方能否載她前往那邊。
途中金敏賢依舊不放棄給柏得打電話,連續不接她急得哭了出來自言自語道:“怎麼不接啊,快接啊柏得。我就不應該睡着,我真是太粗心大意害得你一個人去冒險。”
她急得找不到人,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又生了病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金敏賢摸着額頭發覺自己越來越燙,沒什麼力氣快要走不下去便靠在路邊的燈下。
她病得糊裡糊塗,什麼事情都不想就直接跑了出去。
這種無力感就好像溺水了一樣,拼命掙紮卻難以擺脫墜入水底的恐懼。
金敏賢閉上眼耳邊卻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睛瞧見來人是一名醉漢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留着一撮茂密的胡子從嘴巴周圍連接到下颚。穿着一件起球還沾上污漬的毛衣,渾身上下邋遢至極,他的手上拿着一瓶啤酒沖着金敏賢猥瑣的笑道:“小姑娘,你一個人嗎,外面多冷啊到我家坐坐呗。”
她吓得轉頭就跑,見那醉漢有要追過來的意思,金敏賢下意識想橫穿公路,跑到路中間怎料一輛沒有打外信号燈的黑色汽車直接撞了過來。
砰——
汽車發出碰撞聲,聲音之大震得那醉漢有些清醒過來,看見金敏賢被汽車撞倒滾翻到幾米開外。後腦勺撞破了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從裡面慢慢滲出來染紅了地上的白雪,她像一條被放了血的魚在砧闆上垂死掙紮,那一雙大眼睛直直盯着那輛車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吓得醉漢發瘋了一樣大叫起來:“死人了,死人了,這裡有人要死了。”
肇事司機從車上下來,是一位中年男性左臉上刺了一個蝙蝠得紋身脖子戴着一條金項鍊。
他一臉害怕得靠近金敏賢,微微彎下腰看看她死了沒有。
對方突然抓住他的褲腳,吓得他瞪大眼睛往後退。
金敏賢用微弱的聲音向這位陌生人道:“我求你救他,到東區郊外的一座廢棄教堂,那裡正發生一場火災,求你……”
那人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看見她在張嘴發出如蒼蠅般微小的聲音。他怕惹到麻煩,看金敏賢還活着第一時間不是打電話叫醫生反而轉身上車踩着油門逃離現場。
咚——河流對面的鐘樓響起一聲沉重的鐘聲。
午夜已過半,這座城市安安靜靜,沒有人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黑暗籠罩在她周圍,寒風欲想摧毀她的生命,大雪試圖埋沒她的身軀。在發生事故到肇事司機離開這短短的時間她仍然還吊着一口氣,她的身體開始失溫覺得身上好熱又覺得好累想要睡覺。
遠處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緩緩向她走來,金敏賢看見他撐着傘裹着一條格子圍巾。腳上穿了一雙黑色皮靴,看不見臉卻覺得熟悉。
她氣息奄奄眼角落下一滴淚,提着最後一口氣問:“柏得,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