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理剜了楚徊一眼:“你最知道怎麼戳我,我真是把心都掏給你了。”
楚徊收斂了笑容,低下頭:“嗯,我也愛你。”
回到家,楚徊沒下車,隻吩咐嚴理拿電動輪椅出來,然後就看到嚴理踩在折疊好的電動輪椅上,用手機遙控,以禦劍飛行的姿勢出來了。
楚徊大無語:“你去買個平衡車玩,這個輪椅的靠背也是定制的,踩壞了換一個也要很久。”
嚴理趕緊跳下來:“為什麼靠背也要定制?”
楚徊比劃了一下:“要夾住腰,提供足夠的支撐,才能防止脊柱側彎。不定制靠背,就要穿腰托了。”
“這麼多講究。”
下車的時候,嚴理看着電動輪椅的踏闆,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楚徊知道嚴理又想起擁抱的事了,沒帶彈力帶,楚徊搬起右腿搭在了左腿上面。嚴理壞笑,伸手把楚徊的腿放了回去,順手拍了拍楚徊顫抖着的大腿:“預防脊柱側彎,從不翹二郎腿做起。”
嚴理發完了一通脾氣,還是乖乖承擔起和安裝櫃子的工人交流的任務。楚徊坐在角落裡,看着嚴理和工人說話,突然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感。
嚴理和工人說完話走向楚徊:“今天裝不完,我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我設置了一個臨時密碼給工人。”
楚徊點頭,跟嚴理出門,嚴理一路看輪椅的輪胎。楚徊順着嚴理的目光看了看:“這是蜂窩胎,不怕釘子的。”
“那真是太好了。”
時間還早,嚴理起了玩心,問楚徊:“你還好吧?”
楚徊不明所以:“我好得很,怎麼了?”
嚴理大叫:“今天不怎麼熱,我們去遊樂場!”
遊樂場門口,楚徊掏出殘疾證給嚴理:“買一張殘疾人票和一張陪同票,都是半價……”
嚴理搶下殘疾證塞回楚徊包裡:“我就不,我不缺這幾百塊錢。”
行吧,氣還沒理順呐。嚴理不僅沒買半價票,甚至買了VIP服務。楚徊沒有多嘴告訴他工作日遊樂場本來就人少,輪椅還可以插隊的事情。
嚴理一路玩一路花錢,買飲料買玩偶買手辦買氣球買徽章,甚至買了一對發箍,自己戴一個,強行給楚徊戴上一個。連導覽小姐姐都看出來嚴理在鬧脾氣,吓得大氣都不敢出。楚徊隻好一邊用語言安撫嚴理,一邊用眼神安撫小姐姐,身心俱疲。
楚徊能玩的項目不多,也不準嚴理去玩太刺激的項目,好在下午的演出多,也有的玩,隻是嚴理的情緒沒發洩完,時不時鬧别扭。
西邊的天色開始變紅的時候,兩人來到了摩天輪下,嚴理示意導覽打開了快速通道,自己一把抄起楚徊上了摩天輪。
嚴理小心翼翼地把楚徊放在摩天輪的座位上,知道楚徊坐不住,趕緊坐在楚徊身邊,攬住楚徊。
楚徊靠在嚴理身上,看着沐浴在暮色下的城市逐漸出現,回頭去看嚴理:“阿理,不要為了我生氣,我們在一起是要開心的。”
嚴理輕輕“嗯”了一聲:“我不該沖你發脾氣。”
楚徊搖頭:“你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你不要責怪自己。”
摩天輪接近頂點,嚴理低下頭,吻住楚徊的雙唇,楚徊勾起嘴角,攬住嚴理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穿過摩天輪的玻璃,照亮了兩個人的剪影。
我曾經唯物,我曾經唯心,而今,我反求諸己。我試過成功,我曾經失敗,現在,我隻要懷裡這個人。
天空陷入昏暗,城市的燈光亮起,盛大而喧鬧地蟄伏在這一對情侶腳下。
從摩天輪下來,兩個人沒去看花車巡遊,而是去吃了飯。飯後導覽送兩個人去了煙花區,就離開了,嚴理拉住導覽,把手辦徽章一股腦送給了她。楚徊看嚴理留下了毛絨玩具,意味深長地笑起來:“我們說不定以後也會做塑料制品的。”
嚴理一揮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夜空中,煙花炸開,周圍有孩子的歡呼、情侶的擁抱和女孩子們舉着相機的的手,嚴理踩上楚徊的輪椅踏闆,扣住楚徊的後腦,虔誠地吻了上去。
随他去吧,楚徊想。到處都是接吻的情侶,也不差這特殊的一對。
嚴理直起腰,轉頭去看煙花。楚徊回過頭,去找剛才感受到的一道視線。旁邊,一個女孩子尴尬地放下手機,楚徊對她笑了一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點了一下,轉回頭去,從始至終,沒有松開和嚴理拉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