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輕笑一聲,将手中長劍翻了個劍花,潇灑收起。臨走前道:“若是還想練武,那就明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在院中等我。”
秦淵一走,江瑜渾身脫力般坐了下來。翠竹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打開食盒,“小姐,吃點東西吧,婢子喂您。”
……
翌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還未照亮大地,秦淵一路使着輕功飛到江府瑜園。黑漆漆的院子裡,一道纖弱卻筆挺的身影站在院中,江瑜穿了一身勁裝,一雙眸子在黑暗裡亮如星辰。
就這樣,當日下朝的江渙之突然就收到了來自秦淵親筆書寫的“授課安排”。他翻開一看,上面清晰細緻地記錄着針對江瑜制定的練武進度。
江渙之翻看半晌,眉梢一擡,“你想讓她主攻射箭和輕功?”
“不錯。貴府二小姐身子骨太弱,舞刀弄槍不适合她。除了基本的内功心法,我想讓她學射箭,不,應該是騎射,她力量雖不足,心性卻堅定,如此方能揚長避短。另外,我還打算教她用匕首近戰,這類輕巧的武器也适應二小姐的身份。”
江渙之點點頭,秦淵考慮得很周到。她一個高門貴女,平日出門總不能像他一樣佩劍,或是扛着把大刀。
當晚,秦淵往瑜園送了數十把大弓,箭矢和靶子擺滿了院落。秦淵對她的要求也不隻有拉弓射箭,還要她閉上眼,用耳朵去聽,用心神去感知。
如此過了半月,江瑜總算适應了高強度的習武,不再每日周身酸痛,她也能分出些時間和精力調查裴家的事了。
“玉影。”坐在房裡,江瑜把玉影喚了出來,“上次讓你查的那幾個富商,查出什麼來了?”
江瑜口中的富商就是當年站出來指認裴家收受賄賂的那幾個,這條線索其實江渙之派出的人一直在跟。玉影禀報道:“大少爺當初派的人近日回來了一些,那幾個商人早就相繼出了京,在邊境與外族人做起了生意,其中一人染上瘟疫死了,其餘人全都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是死了還是消失了?”
“應是去了别國,大少爺還留了些人在探,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江瑜對這條線索并不抱太大希望。那麼能不能從大理寺和刑部入手呢,當年都察院鑒于裴中丞的官職避了嫌,在調查中近乎隐形,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這兩方。
她既想報仇也想翻案,還裴家一個清白。既要翻案……若是能找到當年辦案時的第一手卷宗就好了。
江瑜思索許久,對玉影道:“把近期朝中的人事變動都整理出來交給我。”
玉影剛領命而去,江瑜就聽見翠竹在給江渙之請安。
江渙之掀開珠簾走進來,俯身望向她手中的書冊,“《左傳》?怎麼看起這類書來了。”
“無聊呗,看着打發時間的。”江瑜放下書,“哥哥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他從進來起就一直背着手,此時将手裡的錦盒拿出來放在桌上,對江瑜道:“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江瑜打開錦盒,眼前寒光一閃,一把精緻無比的短刀出現在她面前。
江渙之将短刀拿出來,刀刃是極鋒利的,隻見他按下一處開關,那尖刃倏地便收了回去,隻剩一截盤扣,像手镯上的一點鑲金。
“這是我讓人給你打造的袖劍,平日當首飾戴,要用時一按這金珠,就會有刀刃出鞘。”江渙之拿過江瑜的手,把她的衣袖挽上去,小心地為她佩戴在手腕上。
“還有這個。”江瑜這才注意到錦盒裡還有個像好多圓環重疊起來的物件,“這是小型箭弩,匠人由十字弓改制而成,可以在裡面放置五發特制箭矢,就是威力不太強。你戴在另一隻手上試試。”
江渙之垂着眼,露出極專注的神情。江瑜能看見他睫毛翕動時的弧度,落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陰影,即使不去觸碰,她也能感受到那一定是很柔軟的。
江瑜以前見過江渙之如何面對手下兵将,殺氣騰騰,威風凜凜,也不知他們看了這一幕會不會以為自己的将軍被奪了舍。
江渙之給江瑜把兩邊手腕的機關都佩戴好,剛一擡頭就對上了江瑜好整以暇的目光。
江瑜朝門外擡了擡下巴,“出去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