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被他的操作打的措手不及，腦子還在懵逼中，身體已經先反應過來，快速跑到漂亮機器人面前站定。

“告訴我你的名字。”林朔緊緊盯着他，湊得近了，面容更清晰地映在林朔眼中。

跟人類看起來差不多的皮膚紋理，甚至看起來更光滑，睫毛好長，垂下來像小扇子。

林朔見過那種很逼真的人偶娃娃，面部細節頭發都靠近真人，有時候燈光暗一點，都會認錯。

但現在回想起，才覺得跟面前這個相比起來差太多了。

他真的不是真人嗎？

面前的漂亮機器人也任由他肆意地打量。

“XVIIIII—011”

舌頭也是粉色的，林朔看着他說話間漏出的舌尖，淡淡地想，摸起來會是軟的嗎？

011擡眼對上男人緊盯不放的眼神，程序高速運轉也沒能算出為什麼。

他們見面才不到一個小時。

男人的眼神不像普通人那樣，得知他不是人類後有些恐懼又有些好奇，男人看他的眼神更像是看一道美味的食物。

男人像是終于回過神來，驚歎地說道：

“你是第一代AI？”

“嗯。”011坦然回答。

011又将目光靜落在男人年輕的面容上。

喚醒自己的密鑰裡面是無數道熟悉的程序，男人帶着這段密鑰劫持了這艘戰艦，好像隻是為了搜查戰艦搭載了什麼東西，自己則是對方目标外的驚喜。

将男人炙熱的目光甩在身後，011走到那堆機械戰甲面前。

看完機械戰甲的内部數據，011皺眉，這些數據一直在變化，像是既定了一個初始模型，而後不斷在這個基礎上添加新的數據。

機械戰甲的内部指令看起來不像是議會的風格，更像是克洛諾斯的手筆。

更像人了，林朔看着他皺眉的表情想，機器人也有這麼豐富的面部表情嗎？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臉嗎？”

“你的密鑰是從哪裡得來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011轉頭詫異地看向男人。

就算是運算程序強大如他，也不明白是什麼能讓男人說出來這句話來。

“聯邦沒有出台有關AI被X騷擾的相關法律，那我姑且當你在搭讪，請問這位先生，第一次見面就詢問是否可以摸臉，這符合你們人類的社交禮儀嗎？”

011的目光落在男人手上，似乎隻要對方敢動，他就直接拿槍掃射。

“别生氣别生氣，你不同意我肯定不會亂來的。”林朔舉起雙手保證自己不會亂動。其實他沒告訴011，聯邦已經出台了針對AI被騷擾的法律。

現在AI已經完全融入了聯邦公民的生活，各色各樣的AI在網絡世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用AI輔助戰鬥，有的人和AI談戀愛，有的人利用AI做情#色#詐#騙。

後來聯邦出台了相關法律，011剛醒來，應該還沒接收外部信号，所以不知道這些。

那更好騙回家了，林朔摸摸鼻子以掩飾自己太過明顯的心思。

011拉開和林朔之間的距離，淡淡開口繼續剛才的問題，“這個密鑰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個密鑰沒有很高級，能堅持的時間也很短，但能攻破克洛諾斯的防禦——雖然這艘戰艦上的系統隻是克洛諾斯的一個子系統，已經說明設計出這個密鑰的人不簡單。

“我不能告訴你，但如果你跟我回家，或許你可以見到那個人。”林朔終于擺正表情，不再像之前一樣逗011。

他喜歡眼前的機器人，也想把他拐回家，但這段密鑰他不能随意透露。

011看男人不似作為的嚴肅态度，提醒對方道：“從你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你的言語和肢體動作一共表示了三次，你想帶我回家，為什麼？”

“比起人，你更喜歡AI？”

很少有人會對他表現出濃烈的喜歡，AI太過像人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所以比起和他交流，他們更願意将他禁锢和塵封在無人的角落。

但這個男人會看着他發出驚歎，然後用言語挑逗，目光緊盯，像是期待着他露出更多不屬于AI機器人的表情。

011無法理解。

人類有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林朔一本正經地回答，至少從他表情來看是挺認真的，但在011看來他無異于瘋了。

011：？？？

011擡眼繼續冷漠地看着他，聲音變成無機質的機械音：“我的代碼沒有接收到你的心動信号，或許你可以尋找能和你同頻的。”

見林朔還想反駁，011擡手阻止，以防止他說出更多讓AI聽不得的話。

人類真的太奇怪了，011感覺自己的代碼都被對方震驚得錯亂了一節。

既然對方不願意告知密鑰的更多細節，那就不必糾纏了。

011擡腳往環境艙方向走，走時還不忘提醒對方時間快到了，“還有一個小時，你該離開了。”

克洛諾斯的成長方向太過怪異，阿蒙提斯星他必須去。

這個奇怪的會面就這樣結束吧。

林朔見011要重新回到環境艙，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的手腕觸感跟人一樣，除了沒有溫度。

拉着對方轉過身，确保011眼裡隻有自己後，林朔快速開口：

“我叫林朔，事情結束後我會來帶你走，如果你先離開，就去聯邦競技賽找我，［聖裁者］一直都是我。”林朔手撫在011臉側，輕輕摩挲。

跟想象中一樣軟，他湊近了輕聲開口：“你有名字嗎，不是像011這樣的代号，是獨屬于你的名字。”

可是眼前的漂亮AI不願意回答，林朔無法，隻能靠着這最後一點時間讓他記住自己。

林朔慢慢低頭。

011凝視着男人越來越近的身影，終于啟唇：“塞拉菲爾。”

話音剛落，男人已經吻上來。

蜻蜓點水的一吻。

塞拉菲爾垂眸，想不通為什麼。

但林朔心情很好地拂了下塞拉菲爾淡金色的長發，然後挑眉一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