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柏浔涼嗖嗖的目光示意下,咽下即将出口的大逆不道的話。
密封着抑制劑的箱子在隊友D手中順滑打開,隊友C取出其中一支,就勢蹲在俞封身後準備注射。
“浔哥,不要抑制劑……”俞封捂着後頸阻止隊友的動作。
腳下的身軀在試圖反抗,艾草味的信息素四處竄動,隻為捕捉空氣中餘留的一絲蜜桃香。
“你不能隻出現在我的夢中,又什麼都不留下。”
“一百零三天,我在你的公寓房間放了一百零三株薔薇花。”柏浔腰間的紋身,是他威逼利誘當時珈藍同行的隊友問出來的。
他分不清這些,隻好一朵一朵比對,在他得知柏浔離開後的那天起,房間裡的薔薇花香沒再斷過。即使在外出任務的時候,他也會委托在基地的隊友代送。
“你沒回來。”俞封的目光沿着肩上線條流暢的小腿一寸寸往上,那處被衣服遮住的紋身,他沒有親眼瞧見過,卻能熟悉描繪出其中一部分。
再往上,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上,沒有被他魯莽行為打亂計劃的不悅,也沒有被自己剖白打動的軟化。
俞封抖落眼皮上的汗液,繼續說:“但我可以來找你。”
我的心跳會一直跟随你。
柏浔在這一番類似譴責的告白中,低下頭,與赤|裸着愛意的眼睛對視,那雙愛欲交織的瞳孔裡,唯餘自己的身影清晰可見。
柏浔眨動眼睫,低聲說:“知道了。”接着挑了挑下巴示意他們趕緊注射。
隊友D:你個狗,不要拿我當你求愛的背景闆,是男人就公平競争啊!
隊友C:好心機,我怎麼沒想到啊!
兩人一氣呵成注射完抑制劑,心裡郁氣都散了不少。
俞封:殺了你們。
隊友C:來。
隊友D:來,别慫。
柏浔擰眉看三人眼帶兇氣的交鋒,撤回了壓在俞封肩上的長腿,俞封挽留的手停在半中央,又不甘地縮回去。
“事情辦完,走了。”柏浔不等幾人反應,就要抽身離開,不曾想腳下剛踏出一步,小腿撞上的溫熱觸感就讓他停頓下來。
柏浔:“……”你們最好有理由,不然這頓打你們逃不過。
頂着柏浔冰塊似的臉,兩人煞有其事地擺正态度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托辭。
隊友C一邊趁亂吸吸柏浔身上的味道,一邊假意撐着地緩緩站起身,“剛才腿麻了,正好撞到了浔哥腿上,浔哥腿好長哈哈。”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隊友D擡頭觑了一眼,正經道歉:“對不起浔哥,剛才不小心。”
柏浔壓下眉峰活動手腕,他當然能看出來兩人是故意還是真的不小心。
幾分鐘後,暗巷裡的聲響靜下來,三人如願以償獲得了去珈藍前錯失的毒打,暗巷裡橫七豎八躺了七個人,其中六人是柏浔的傑作。
而那位身法優越的Alpha早已不見蹤影。
俞封仰躺着看天邊的圓月,困惑出聲:“為什麼我也要挨這頓打?”
隊友C趴在地上,含混不清地說:“得了便宜還賣乖,别說浔哥想打你,我也想打你。”他掰動着腿想往俞封那兒去,失了力的疲軟又讓他重新趴回地上,重複幾次後,他認命地躺回去不再亂動。
另一旁,隊友D出神地撚着指尖,指上餘溫早已被自己的體溫消融。這是他離柏浔最近的一次,隔着血肉的心髒在胸腔咚咚作響,讓他一時忘了給自己編個理由,隻能下意識地道歉。
隻是道歉完,後知後覺翻湧上的麻和頭皮炸開的刺癢反應在他身上,身體在說:你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喜歡那個人。
幾百米開外的柏浔舒展着手指節,邁着長腿往回走,一邊拿出從剛才起就震動不停的手機。
三條距離相近的位置坐标靜躺在一個陌生賬号的對話框裡,紅色的坐标張牙舞爪,嚣張快要沖破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