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斯言沉默的擡起她的手,仔仔細細看了一眼,又把她整個人輕翻過來看了一眼後背。
并不是很嚴重的傷口,後背有手掌大的青紫,左胳膊處有擦傷,破了點皮,沒有繼續流血了。
他剛才并沒有注意到她受傷的手和後背,稍微一用力,她便疼得哼哼。
陳斯言手上動作微微一停,“你今天撞到什麼地方了?後背都已經紫了。”
許語笙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許久,她張了張口,又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今天下午剛出事的時候,許語笙其實很想找他傾訴的。這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她其實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也能夠自己一個人默默處理好。
可如果那個時候她的身邊跟着一個人的話,又會有點不一樣。她喜歡被人保護的感覺,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可以随叫随到出現在她身邊。
甚至被學生家長推搡到牆上時,她委屈得想哭,如果陳斯言早點出現,她也許會沖他撒嬌傾訴,委屈到想哭。
但是現在,情緒早就已經淡了。
下午發生的事情,她也壓根懶得再提。
兩人就這麼沉默着對峙,誰也沒有再繼續說話。
窗外此時突然下起了雨,雨水稀裡嘩啦地拍打着窗戶,微微透進來的風把窗簾吹了又落,許語笙被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機亮了亮,跳出一個彈窗消息,顯示暴雨橙色預警。
兩人都沒有了任何興緻,心裡各自有一團氣堵在心口,各氣各的。
許語笙随手扯過一旁的毛毯蓋在自己的身上,看着陳斯言沉默着起身,套好衣服和褲子。
陳斯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去顧及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臉此時此刻還火辣辣地疼着,翻箱倒櫃地找尋藥膏。
因為陳斯言自己的職業,再加上許語笙也确實是那種極易手上的體質,稍微磕磕碰碰,腿部手臂就莫名其妙有傷口和淤青,陳斯言早就習慣了在家裡常備各種藥物和藥膏,用來應急。
“過來,幫你擦藥。”他手裡拿着藥膏和碘伏棉簽,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一腳。
許語笙有個優點,她永遠都不會委屈自己,即使現在她還在生氣,但是聽到他主動幫自己擦藥,還是乖乖地翻了個身。
毛毯蓋在下半身,露出整個後背。
陳斯言用棉簽碘伏輕輕給她處理了手臂的擦傷,随後把藥膏輕輕塗在自己的手掌心,充分按揉開後,緩緩塗上她的後背。
清涼的藥膏被他的掌心捂熱,溫柔又熟稔的手法輕輕在許語笙的後背出按揉着。
許語笙控制不住身體輕顫,眼眶瞬間飙淚,“你能不能輕一點?很痛唉。”
“就快好了。”陳斯言手下的動作放輕了一些。
許語笙剛開始還在不安分地掙紮,但藥膏加上他的按揉,青紫的後背在一陣瞬間刺痛過後,慢慢地變得沒有那麼疼了。
甚至有種清清涼涼的舒服感。
許語笙趴在抱枕上,舒服地又哼了幾聲,像一隻溫順慵懶的小貓,暫時收起了自己的爪牙。
挺可愛的。
陳斯言擰上藥膏的蓋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名片,低頭看了一眼。
名片上有兩行字。
——悅頌傳媒經紀公司
——經紀人甯宸
“傳媒公司,經紀人?”陳斯言手裡捏着那張卡片,有些疑惑,“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小情侶吵架歸吵架,和好的速度也還挺快的。
許語笙折騰了一天,早就累死了,今天這兩件事,她會和陳斯言好好算賬,但在此之前,她有點累了,想撒會兒嬌。
她輕翻了個身,像一條靈活的小魚鑽進他的懷裡,她并沒打算好好解釋。
中午在醫院,他身邊出現個阮滿氣她,那她用個甯宸氣氣他又怎麼了?
許語笙敷衍回答,“如你所見。”
“你什麼意思?”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陪我,我就可以在外面随便找男人。”
陳斯言的語氣和臉色同時沉了下來,“許語笙,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許語笙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
她自己生氣的時候,除了得到安慰之外,更喜歡做的就是把對方也惹生氣。
“不許生氣。”許語笙笑意吟吟地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圈住他的腰,“我開玩笑的還不行嗎?誰讓你媽中午先氣我的。”
陳斯言不動,任由她抱着,也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手中的名片。
良久,陳斯言輕輕把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拿掉,準備起身,語氣沒有什麼溫度道,“我給他打個電話。”
許語笙看着他起身,微微皺眉。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陳斯言就一定會真的打電話過去求證或者警告對方的。
許語笙也不開玩笑了,“我沒騙你,他就是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你難道不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他沒把剩下的話說完。
他确信她不會是那種會随意找外遇的人。
可她會把他這個男朋友換掉。
陳斯言,畢業于top大學的醫學博士生,三甲醫院的主治醫師,家中三代醫學世家,長相優越,家底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