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師尊......?
秦榛做足了功課自然是知道這個秘境内外是無法傳音的。
她心底流轉了多重念頭,随後做出決定——
伸出手,在指尖凝聚了一點微末的靈力,然後捏住了咔咔作響的鉗子。
秘境外的白九霄看着自己手裡螃蟹,其正在交錯的鉗子忽然一副被人捏住不動的樣子麼,心下流露出一絲喜意。
這個法子看樣子可行!
為師的乖徒兒你可一定要注意到啊!
白九霄開始對螃蟹進行下一步操作。
秘境裡的秦榛松開手,這螃蟹的鉗子恢複了平靜,但秦榛不敢掉以輕心,她死死地盯着它。
忽然,這螃蟹開始左右橫移,走出了清晰的線路。
這似乎是......一個字?
秦榛眯起眼睛,回顧着螃蟹方才的行動軌迹,将這軌迹在心裡反複回顧,确認是一個字!
她沉思片刻,看樣子是秘境外的師尊在向她傳遞什麼訊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她的師尊通過這樣的法子來聯系她?
秦榛的指尖繼續保持靈力的彙集,她慢慢地将這些靈力輕輕地灌注進這雙鉗子上,開始嘗試讓這鉗子能動起來。
這可是師尊給她的飛行法器啊,在月華宗的空中橫行途中曾與不少飛禽狹路相逢都未嘗一敗的堅硬啊!
就她這點微末的靈力真的沒問題麼?帶着一絲忐忑秦榛微微用力。
咔咔咔——鉗子被秦榛掰開了,發出三聲輕響後便停了下來,這點微末的聲響在背後那群弟子們為了燒烤忙碌的熱火朝天的聲音裡就如同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一般毫無聲息。
而秘境外的白九霄看着螃蟹的鉗子再度活動起來,提起的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的乖徒弟注意到了!
秘境裡,螃蟹沒有沉寂太久又緩緩移動起來,走出了新的軌迹。
如此反複幾次後,秦榛将每個軌迹在心底都進行了反複推敲與确認,最終下了定論。
當傳遞出來的四個字剛一确定,秦榛腦子裡隻微微一念。
頓時,隻覺得脊背竄上來一股寒意,冷汗頃刻間就将衣衫浸透。
秦榛心下念頭百轉千回,她用螃蟹給白九霄回了三聲後将默默地站起身,不露一絲痕迹,面色自然的滑入了人群中間。
燒烤飄散出的香氣與之油花滋滋作響之聲将她圍繞起來,她卻什麼胃口都沒有,卻還是靠着多年來遊走于各種宴會的經驗本能的應對着互相聊天的弟子們。
入宗這麼些時日,遨遊在各種話本中,對各種榜單上的諸多八卦都能做到信手拈來引經據典,鬼面飛鼠這個常年在榜單上存在感拉滿的妖修秦榛也是頗有些了解,什麼強大狡猾陰險殘忍瘋狂之類的詞語都是他的代名詞,在早些時候鬼面飛鼠的名稱拿出來都能使小兒聞之止啼。
秦榛謝過分給她烤靈菇的弟子,平靜如常的面色下是頭腦風暴,最終得出了結論——
能讓師尊這麼費心巴力的傳訊,說明這隻耗子必定是禍害了一名弟子頂替其身份混進萬華琉璃境了,而且就在他們這些曆練弟子之中,但應該尚未有所行動,楚離李雲舒這兩位師叔覆蓋整個秘境的神識又不是瞎。
這耗子都鑽進這個連月華宗後山那群兔子都看不上的秘境裡,定然是走投無路受傷不輕,都知道垂死掙紮的動物臨死反撲更是危險。
縱觀現在秘境裡的人,除了兩位帶隊師叔之外都是些修為低下的新人,但蚊子肉也是肉,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對這耗子來說幾乎算得上無痛碾壓局。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愧是以狡猾出名的耗子啊。
秦榛一邊分析在心底一邊連連感慨,烤靈菇已經吃完,她無意識的咬着唇,繼而摸了摸頭上的骨簪,冰涼光滑的觸感令她稍稍感到一些安心,但那股如芒在背的寒意在脊背如影随形令她坐立難安,思來想去,既然白九霄千辛萬苦才把消息傳遞進來,那她不能坐以待斃,得做點什麼。
“我方才想起,師尊臨行前囑托我在秘境裡找一味靈草,諸位慢慢享用,我這便去尋一下師叔。”秦榛起身對身邊的弟子輕聲說道。
聞言,在座的衆人紛紛表示,既然都是一個隊的夥伴,這一天下來都是一起扛過揍挖過地打過妖獸的情分,秦榛要尋什麼他們當然可以陪同。
秦榛看着熱情滿滿的衆人,笑着柔聲拒絕道:“本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又何須大家陪我跑一趟,就在那邊的山崖上長着的一顆藍色蘑菇罷了。”說着伸出手給衆人指引方向,又接着說,“我那法器可不方便,拜托師叔禦劍不過一盞茶,諸位在此多多休整一會兒,我片刻便回。”
衆人瞧了瞧那山崖,繼而想起秦榛那嚣張的螃蟹集體沉默。
嗯,确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