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叔啊......”
秦榛從一堆紙裡擡起頭,雙目中充滿了對學習的‘愛’的光芒,看着桑影都沒能及時把學到渙散的視線給聚攏:“我實在是快要憋死了啊......”
“我都開始懷念課堂上長老們臉上的皺紋了......”秦榛這話說得情真意切,痛心疾首。
至少在現代社會她有手機有電腦有網,足不出戶樂子多到看不完,封閉就封閉,但在這裡呢?
唉......
桑影和江翊聞言一時語塞,怎麼辦,孩子眼裡已經沒有光了,要知道主動閉關和被動封閉是兩個概念,一個是我可以但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一個是我不可以但我想。
這孩子,确實快憋瘋了啊。
“快了快了,再忍一忍,如今大家都在想法子把鬼面娘子找出來。”桑影暫時忘記他來這兒的目的,先安慰起人來。
“師叔你這餅畫得還真是又大又圓啊......”對于一個吃過無數個老闆畫得各種大餅的熟練社畜嗎喽,桑影這話一點激勵感都沒有,秦榛仿佛連起身的力氣都失去了,就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竅。
“你師叔說的并非沒有道理,現已确認鬼面娘子就藏匿于月華宗,如今我等都在。她插翅難逃。”江翊平靜冷淡的聲音随之而來。
诶?前夫哥居然能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
秦榛有些詫異的看向江翊,他不是一向話少跟修閉口禅似的麼。
要知道,雖然都是劍修,雖然都有非凡的劍道天資,但江翊和楚離就不是同一種類型的。
楚離師叔一心向劍,對劍道一心一意,堪稱心無旁骛的典範。
充分體現了什麼叫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這輩子大概就跟他的劍過吧,他還挺開心。
這樣的精神成功把自家的師妹李雲舒也給帶歪了,一國公主也變成了一個一心一意打磨劍意的純正劍修。
兩人并排站在一起雖然都是俊男美女,卻絲毫沒有一點能引人遐想的感覺,彼此之間的對視甚至沒有看自己的劍深情。
曾幾何時還有不少寫他倆的話本的,在看見他們本人之後徹底歇了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還順便補上一句“呸,劍修!”
這麼多年的相交,秦榛早就透過現象看本質看明白楚離了。
這位外表冷峻渾身充滿了“生人勿進”氣場的師叔,其實隻是不擅長表達,甚至他還會為了讓自家師尊保養維護他的劍做出一些十分不符合他那張臉的舉動,非常符合劍修的刻闆印象了。
意外的有些呆萌。
至于前夫哥......呵,相處那麼多年,她早就把他看得透透的,這位赫赫有名的劍尊大人那純粹就是話少,心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還要冷。
嗯,也不能以偏概全,前夫哥也有話多的時候——在面對他心愛的小師妹林儀時,那話對比往日就跟三峽大壩開閘一樣。
诶,說起來,既然這位劍尊大人都到這兒了,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不是,秦榛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劍尊大人,我可以向您請教一些問題麼?”秦榛掏出一疊紙,聽聽她這稱呼多恭敬,态度多端正,前夫哥真給你賺到了!
啊?
他麼?
她問他?
江翊的腦袋裡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他是劍修這小丫頭沒記錯吧。
這小丫頭一個丹修有什麼要問他一個劍修,丹道一途他七竅隻通了六竅,當年若非君知意,他甚至能把毒草當救命的靈藥吃進去。
“我本無意冒犯您,但......我對君前輩的這個東西很感興趣。”秦榛說着又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着一些淡粉色的液體,“此物乃是師祖前幾日賜予我的,師祖他老人家說這個東西我肯定會喜歡。”
正在洞府潛心入定打坐的青長老忽然抽了抽鼻子,有點發癢。
秦榛面上充滿了求知欲和向長輩獻寶的神情,沖着兩人伸出了手示意他們看過來。
桑影與江翊順着秦榛的話同時看了過去,這一眼,兩人同時頓住。
秦榛手指上的東西再度喚醒了江翊深藏的記憶。
其實秦榛的手指是很漂亮的,不粗不細骨肉亭勻,白皙的皮膚充滿少女的青春光澤透出一層健康的淡淡的粉色,由于丹修的特性常年擺弄各種藥材,使得她從頭到腳都被草藥給腌入味兒了,行動之間能嗅到一絲淺淡沁人心脾的丹藥香氣。
隻見十片瑩潤的指甲蓋上多了一層淡淡的粉。
桑影瞧着眼前這雙手,一股淺淡的藥香從中恍若無意的鑽入他的鼻尖,那張精緻漂亮的臉沒有絲毫變化,隻有眸光無人發覺地暗了半分。
這一瞬,他好似看到這雙手與自己交纏在一起,緊緊地抵死纏綿......
“我近日都在嘗試複制此物,卻始終未能成功,總覺得差了些什麼。”秦榛微微蹙起眉頭,露出有些苦惱的模樣。
對啊,肯定缺東西,這要是能輕而易舉的就給人複制出來,那還玩兒什麼喲。
江翊對上秦榛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腦海中的那抹身影更加清晰了,她不是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