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幸福的一家三口，父親正在給女兒吹氣球玩。

紀清延微彎的唇角繃直了，他看着陸載雪立體深邃的側臉，心髒抽了一下。

所幸陸載雪走神的時間并不長，他掏出咻咻最愛的彈力球蹲下給它，又牽住紀清延的手說：“我們再往裡走一點。”

“好。”

公園裡還有個沙坑，陸載雪費了不少的勁才阻止了咻咻一頭紮進去。

“我前天剛給它洗的澡。”

紀清延把球扔得稍微遠了一點讓咻咻去撿回來。

“這麼冷的天給它洗澡，挺麻煩的吧。”

“是啊。”陸載雪說着接住咻咻叼回來的球再扔出去道：“我得先把浴室裡弄得很暖和，然後放好水，準備好它的沐浴露。”

“以及大浴巾和吹風機。”

“洗澡的過程中還要被它弄一身泡沫和狗毛。”

“洗完了還要把它烘幹，這一步我和它都很痛苦。”

“每次給它擦幹了毛，我的胳膊就像斷了一樣。”

紀清延接住咻咻帶回來的球，摸着它的頭說：“下次可以叫我去幫你洗。”

“兩個人會好一點。”

陸載雪朝他一笑道：“這麼累的事怎麼能讓清延做？”

“清延可以幫我給它洗完後換各種漂亮的小衣服。”

兩人又陪咻咻玩了一會兒，就牽着它往公園深處繼續走。公園裡還種了幾棵梅花，含苞待放。

“再過一陣子，梅花也該開了，到時候我們再來看，一定很漂亮。”

咻咻很興奮，在幹枯的草皮上打了好幾個滾。空氣中是太陽的溫暖和綠植的清芳，讓人很放松。又走了一段，兩人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清延，梅花開的時候，都過年了。”

“是啊。”紀清延感歎道：“又過去了一年。”

“你在a市過年嗎？”陸載雪看着他，問出了這句話。

紀清延朝他很淺地笑了一下說：“不一定。”

往年的春節，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去玩，紀清延是不留在a市的。他沒有家人，朋友也隻有林晗一個。

紀清延隐約知道林晗家裡很了不得，平常他還能躲懶悠閑地過日子，但一到過年就像是要把過去一年躲下的債補上似的，忙得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

但今年陸載雪的出現，以及他此刻的提問，讓紀清延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載雪沒再追問，而是說：“現在到過年還有一陣子。”

紀清延點了點頭。

咻咻已經玩累了，正趴在兩人腳邊休息。紀清延彎腰摸了摸它的頭說：“載雪。”

“嗯？”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陸載雪看着紀清延，牽住了他的手。

“你喜歡小孩子嗎？”

兩人四目相接，陸載雪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清延，是我說得還不夠嗎？”

“我喜歡你。”

紀清延微微側開了頭，躲開他的眼神，摸着他的手道：“我知道。”

他似乎哽咽了一下。

紀清延再次對上陸載雪的眼神時，說了句對不起。

陸載雪的眉頭無法遏制地皺了起來，他看着紀清延說：“清延，我不需要你說對不起。”

陸載雪拽起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口說：“你感覺不到嗎？”

“我愛你。”

紀清延也攥住他的手，“我知道。”

陸載雪擡手摟住他的肩膀說：“清延記得不牢，是我的錯。”

“以後我會每天都說得，說很多遍。我會讓你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愛你，很愛你。”

紀清延沒說話，但他抱着陸載雪的雙臂環繞得越來越緊。

陸載雪分明地聽見他哽咽了兩聲，沒能說出話來。

陸載雪摟緊了他，偏頭親了一下他的側臉，“我們在一起不久，有什麼問題可以慢慢解決。但前提是你要記住，我愛你。”

“嗯。”

陸載雪放開他，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說：“清延笑一笑，你開心我才能開心。”

紀清延翹了唇角，笑了道：“好。”

“那我們現在去買點菜回去做飯？還是在外面吃？”

陸載雪剛要回答，手機就響了，“我接個電話。”

紀清延點了點頭。

陸載雪接通後走到一旁。

紀清延蹲下去，摸了摸咻咻的頭。咻咻站起來，兩隻前爪扒上他的膝蓋，毛茸茸的頭一個勁往他懷裡湊。

紀清延捏起它的爪子看了看，發現上面有沙子，放棄了抱它的想法。

“待會兒回去了，給你洗一洗爪子再抱你。”紀清延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它的鼻尖道。

咻咻趁機伸出舌頭舔了他一下。

“咻咻乖。”紀清延說着撓了撓咻咻的下巴。

此時陸載雪打完了電話走過來道：“清延，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