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把項鍊往前一遞。
郁叢走近兩步,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實在沒能看出與狐狸相關的形狀。那坨東西就連狐狸爪子都靠不上,非要形容,很像被放了氣又用火燒過化成一灘的籃球。
他擡頭,伸手拍了拍學弟的肩膀,語重心長:“既然是你親手做的,那就給自己帶吧,别虧待自己,是吧?”
郁叢話剛說完,右後方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郁叢?”
他轉身,對上了顔逢君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幾天不見,這人比一開始發瘋追着他發騷擾短信的時候更像鬼了。那會兒是剛死不久的,此刻就是那種死了千八百年,在世上遊蕩了許久的鬼。
郁叢下意識後退,顔逢君眼神一凜,氣場更加陰森。
上次見面還是在晚宴上,那天是顔逢君的生日,但郁叢還沒跟人說過一句生日快樂。
好歹也是曾經的室友,至少還是得打個招呼。
郁叢擠出友好的笑意,揮了揮手:“嗨,你怎麼也來了?”
顔逢君卻沒笑。
時隔五天,他終于近距離見到了郁叢。盡管衣服将身體遮得嚴嚴實實,但沙啞的嗓音暴露了傷勢的嚴重性,顔逢君隻恨自己當時沒能及時趕到,才讓郁叢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抑制住悔恨,視線從郁叢身上移到了向野身上。
隻會在郁叢面前裝無害的人,剛才還對着人臉紅,此時站在郁叢身後就一副護食的表情,眼神間盡是鋒芒。
真是會裝啊,賤人。
顔逢君沉默得太久,引來郁叢發問:“瞧什麼呢?”
郁叢轉頭,看見向野表情如常,更加疑惑了。
再回頭,顔逢君的視線也回到了他臉上,終于開口:“聽說你出院,我來看看有沒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說完還補充一句:“看來是沒有。”
郁叢莫名緊張,氣氛劍拔弩張,再加上風蕭蕭兮的天氣,他真怕下一秒這兩人會打起來。
向野卻忽然道:“對啊,學長隻叫了我來,可能是不想麻煩你吧,你也别沖學長撒氣。”
顔逢君冷笑一聲,一句“裝貨”在嘴裡滾了滾,還是咽了下去。
郁叢卻有點茫然地看着向野:“我叫你來的?你說什麼?”
向野表情慌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顔逢君搶了先。
“你怎麼還撒謊啊,弟弟?”他語調平靜中難掩惡毒,“當着郁叢的面都敢撒謊,背着他,你還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嗎?”
向野注意力被吸引,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顔逢君巋然不動,挑釁道:“我胡說還是你胡說?”
“我本來就是被學長叫過來……”
郁叢忽然開口打斷:“行了。”
終于安靜。
然而住院樓門口來往的人,還是忍不住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郁叢心煩意亂,他厭惡這種氛圍。無論這兩人誰對誰錯,最後誰能吵赢,他都不關心,因為哪種情況下他都會被牽扯其中。
成為兩個人相争的“原因”,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就想安安靜靜地生活。
向野一看郁叢情緒不對,也不管對錯了,火速“滑跪”道歉:“學長對不起,剛才是我說話不過腦子……”
顔逢君也搶話:“我不想争吵,如果可以,我送你回學校吧?”
郁叢擡眼,瞥見了返回的許昭然。
他擡手直接從向野手中搶過了行李:“不用了,我朋友送我,你們兩位自便吧。”
向野下意識收緊手指,不想給,但被郁叢盯了一眼,又乖乖放手。
郁叢手臂一用力,牽扯到背上還沒好的傷,一陣疼痛。但他沒表露出分毫,提着行李包,卻把果籃遞給了顔逢君。
“送給你的,祝你生日快樂。”
被接過之後,郁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快步走到許昭然身邊,躲過了對方想替他拿行李的手,一臉不悅,悶悶低頭看着路。
“不用,好歹是個青春男大,這點力氣都沒有我可以長住醫院了。”
許昭然遙遙望了一眼住院部門口的那兩人,猜出了事情大概。他沒提,轉身跟上好友步伐。
“車就停在路邊,走吧小少爺,我給你當司機。”
“都說了别叫我小少爺!”
郁叢被許昭然送回學校,陪着回到寝室,剛收拾完東西,就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響。
顔逢君沒事人一樣走進來,拎着個行李箱。
他心髒一沉,就聽見對方說:“我不放心,搬回來住。”
郁叢:“……”
完了,現在他必須要申請校外住宿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