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睡,芙蓉生香。
春色盎然,帝後大婚給春末添了幾分喜色,時景屏風上還有大片海棠花,春色誘人。
李珵處理完政事,回來陪着皇後,皇後卻不大願意與她說話,她自己得了沒趣。
成親不過是讓季明音換了生活地方,其餘的,都沒有改變。
殿内寂靜無聲,李珵熬不過皇後的耐心,憋了半晌才說:“沈相家裡的妻子,是她騙來的。”
“騙來的?”季明音終于舍得賞她些許目光,“騙是何意?”
李珵悄悄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她跑過兩回,被捉了回來,你說,為何要跑呢?”
小皇帝将自己的臉頰湊過來,季明音擡了擡眼睛就看到她面上細小的絨毛,肌膚瑩潤細膩,女孩子不僅肌膚白,就連身上都有淡淡的香味。
這一眼,讓季明音想起小皇帝背後的傷痕,她派人去知會觀主,明日就會有結果。
“陛下很感興趣?”季明音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目光慢慢地從她白淨的臉上挪開,可在自己挪開時,那張臉随着自己的目光移動,再度湊上前。
李珵露出極大的興趣:“你不好奇嗎?”
她今日是想問沈相如何與夫人生活的,她的情況與沈相有幾分相似,本想讨幾分經驗,沒成想生氣地走了。
惱羞成怒。
她嘀咕一句:“朕覺得有貓膩。”揭開貓膩,指不定沈相就願意傳授她幾分經驗了。
季明音無甚興趣,她現在隻想掌控内廷司,皇帝不靠譜,唯有手中的權勢才靠譜。
皇後沉默,皇帝則顯得十分孤獨,她靜靜等着皇後回答,皇後卻低頭看着書。
“你不好奇嗎?”李珵又問了一遍。
季明音搖首。
溫水煮青蛙,需要耐心,更需徐徐圖之。李珵快失去耐心了,低着頭,半晌不說話。
緩和須臾,她重新振作起來,眉眼彎彎,面上帶了幾分讨好:“内廷司的事情如何了?”
“尚可。”季明音擡頭,眼波流轉,“沈太後的人都離開了?”
提及正經事,李珵換了一副從容的姿态,颔首道:“嗯,她們想離開,朕給她們外放,等攢夠政績,朕再将她們調回來做京官。”
要想爬得高,需要政績來做基礎,她們沒有政績,很難服衆。
季明音有許多疑惑,但她說了,李珵未必說實話,所以,她便暫時按住自己心中的疑惑,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問一答,她的情緒明顯高了,李珵的面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你先适應,待你接管内廷司後,朕教你看奏疏。”
她願意讓季明音成為第二個上官皇後。
如何待人好,李珵的經驗不足,但她可以慢慢學,她與皇後還有數十年的時間,歲月長河中,皇後終究會喜歡的她的。
但今晚,她還是沒有親到皇後。
幹巴巴地躺在床上,翻了滾,她滾向皇後:“我們可以圓房嗎?”
如果是初見,季明音是不敢拒絕的,但她已摸清李珵的性子,輕輕一笑,李珵聞言,也跟着笑了,看着她微合的唇角,心中記挂着清早沒有成功的親吻。
“不可以。陛下若勉強,也可。”
一盆涼水潑下來,将李珵滿身的熱血澆透了。李珵終究是惱羞成怒,哼了一聲,翻身挪到裡側去了。
生氣了。
季明音知曉她的脾氣,不用自己哄也會好。
果不其然,一刻鐘不到,她又挪了過來,不死心地問皇後:“朕可以親你嗎?”
季明音聞言靜靜地看她一息,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觸摸李珵的底線。
李珵算不得年少,但她在季明音面前總是時不時露出稚氣,長發乖巧地披散在肩上,白玉般的臉頰熏出薄粉,脖頸下露出的肌膚如雪山堆積,榻上微弱的光勾勒出她的身形,年輕又美麗。
兩人對視,季明音的目光也落在李珵的唇上,嫣紅的唇角染着水色,透着明豔的美。
在她打量的間隙裡,李珵狐疑地看着她,忍不住出聲:“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季明音搖頭,拒絕回答她的問題:“不可以。”
李珵輕掃一眼,滾回裡側去了,半晌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