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太宰感到苦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森鷗外半眯着眼,雙手合十撐在下巴上,語調中含着隐隐的笑意。
太宰治不以為然,對森鷗外睜眼胡說的技能嗤之以鼻:“如果我能像森先生這樣以他人的苦痛為樂趣,大概就不會覺得無聊吧。”
“可惜的是,愛麗絲小姐似乎不這麼喜歡森先生的幽默呢。”
森鷗外适時地避開太宰治拉滿的嘲諷屬性,将話題重新牽引回中也在乎的話題:“對于二位的要求我已經有所了解,介于對各位選擇的尊重,我隻能勉強說一說魔法陣的來曆。”
“很不幸,我也不知道魔法陣的解除方式——因為這隻是我在新發現的神明遺迹裡帶出來的一份殘缺财産。”
“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些能夠激發同魔法陣本源相似的小法門,興許能幫到中也先生。”
“畢竟……和我這個鬧脾氣的養子強行連接在一起,應當難以忍受吧。”
沒等中原中也針對這一番發言提出疑問,太宰治便率先打斷森鷗外滔滔不絕的演講。
“啊咧?森先生是說,這個該死的東西,是你從那個新發現的遺迹裡帶出來的?”
不用回複,僅僅通過森鷗外神色的細微變化,太宰治便能精準捕捉到這位隸屬于萊歐城邦“夜晚”的首領的心聲。
“森先生還是一如既往地懂得利用身邊的一切資源啊。但是,這麼累的活,森先生怎麼就能确定,我一定會願意為了一隻這麼小的中也就接受你的條件呢?”
“和中也連接起來雖然很難以忍受,但是要是被森先生牽着鼻子走,才是更加讓人睡不好覺的壞事吧?”
太宰治一邊陳述着自己的不滿,一邊走向森鷗外的辦公桌,雙手撐在桌面上,清亮的聲線變得晦澀。
兩人視線交錯間,中也清晰地感受到兩種相斥的氣場。
但詭異的是,這氣場又有不謀而合的地方。
“等等,你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還是要和被牽扯進來的無辜路人說清楚吧?”
中原中也深刻地感受到事情的發展超出預料,及時中斷了這不妙的預感,伸出手試圖引起在場兩人的注意力:“能暫停一下你們的魔法對轟嗎?就算再不滿,也不應該是現在爆發吧?”
外放的争鋒相對一瞬間消失無蹤,太宰治略略整理自己的魔法帽,回頭向中也做了一個鬼臉:“略略略,中也真是笨蛋,連我們在開玩笑都看不出來。”
森鷗外不置可否,并不對太宰治的所作所為有所評價,隻是歪頭,看向被太宰嚴嚴實實擋在身後的橘發青年,略帶感慨道:“将中也先生就這麼晾在一旁可真是失禮的行為啊。”
“但還請中也先生多多包容,我這個養子總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我也時常為此感到苦惱。”
“但現在,還是得滿足中也先生的好奇心。”
這個世界曾經有神明,祂們主掌世間的不同職權,以職能繪就了這個世界的根本。
早在古老的文獻裡有所記載,世上先有了虛無混沌,而後從中孕育了生命。
生命之神由此誕生。
祂說,世界太過孤寂,于是就驅除了混沌,創造了生命。
但混沌永不消失,使得一切都陷入狂躁與死寂,陸地上的一切元素能量受此迫害,生命之神說:
【那就去梳理這些元素吧】
于是就有了魔法之神。
魔法之神是雙生,一方主掌自然,一方主掌機械創造,祂們教化了人類,于是世間萬物由此開始,有了自己的發展。
生命之神看着這一切,又拜托了和祂息息相關的神明踏入世間,給世界帶來變化,于是秩序神明就此踏入世間,并帶着與之相關聯的“友人”,為世間一切應當有所規定的東西制定合适的準則,體系至此完整。
那麼混沌呢?混沌應當到何處?
生命的神明思前想後,在觸摸到混沌之時,突然有所感悟,祂自其而生,又生長與此,那樣的氣息,被定義為——死亡。
于是一切形成閉環。
世界開始真正運轉。
萬世千秋——直至諸神黃昏。
沒有人知曉神明為何隕落,隻是有一日,天幕為此變動,星星墜落,世間萬物為此哭嚎,神座崩塌,神明不知所蹤。
祂們所執掌的一切好似就這樣歸還了世界,不複存在。
隻有古老的史書還在記錄、歌頌、傳承祂們曾經的一切。
“所以呢?神明的故事結束了,與人類有什麼關聯呢?”
中原中也平靜地聽完一切,提出自己的不解:“與我和太宰被迫連接在一起的魔法陣有什麼關聯呢?”
森鷗外對此并不感到詫異,隻是笑意加深,閉上眼繼續陳述。
神明隕落後,人們突然發現,祂們離開的地方在世間形成了遺迹,第一個發現遺迹的人從中獲得了令人豔羨的東西,得到超出常理的能力,從此,成為了世間第一名魔法師,魔法時代,至此開展。
自那人的遺書中所描述,神明的遺迹共有五座,分布于這個大陸的五處隐秘地點,遺迹當中,遍布足以颠覆人們現有的力量體系的東西。
事實上,人類确實因為他從遺迹中帶出的這一小部分資産而踏入一個新紀元,進化就這樣擺在每個人面前,唾手可得。
“中也先生,沒有人能對神明遺迹不熱情高漲。”
“即使在萊歐城邦之中,也不乏有為此狂熱至極的瘋子——更何況,萊歐城邦的管轄範圍内,就有一座被探索出,為衆所周知的神明遺迹。”
“人們為此觊觎至極,偷偷組織的探索活動層出不窮。”
“隻是在三時的政權壓制下,不得不暫時按捺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