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準備的中也這次記得回身看暗算自己的東西,卻隻看見一個連忙召喚出魔法掃帚同樣在空中,向着他飛來的太宰治。
這是一股憑空出現的力,糾纏着在場的二人,絕不允許有任何一方先行離開。
看見和自己一樣憑空飛起來并不斷靠近的中也,太宰治又迅速讓掃帚消失。
在相撞的前一秒,二人默契地相互扭過頭,防止自己再參與“比比誰的腦袋更硬”這樣的地獄遊戲。
兩個倒黴蛋橫躺着摔倒地上,太宰治隻覺得渾身都疼,尤其腦袋,疼得相當厲害。
他小心伸手觸碰了一下被撞到的部位,不出意料摸到正在腫起的包。
“嘶。真是見鬼。”太宰治輕罵一聲,旋即看向同樣狀态算不上太好的中也。
橘發青年緊緊皺着一張臉,還不忘為自己正名:“都說了不關我的事。你倒是找找原因啊!”
太宰治心理狀态良好,在這種時候還能擡手去欣賞自己掌心,直到中也向他投來一言難盡的表情,他才幽幽道:
“難道中也就沒想過,現在這離奇的情況,是因為你滿懷熱情,毫無防備地聽信了森先生的話,慫恿我畫出的新魔法陣生效的效果嗎?”
随着他這一番話,從魔法陣生效後短暫出現的契約自沉寂中再度露頭,合二為一的羊皮紙輕飄飄從中也緊緊攥着的手中脫離,浮現在兩人眼前:
【bingo!恭喜二位,成功激活愛情魔法的隐藏效果,沒想到你們的感情這麼好——簡直是難舍難分呢】
【沒辦法啦,愛情魔法,會滿足每一對的愛情需要!】
【恭喜二位新人激活了魔法陣的附屬魔法,從此以後,沒有人能再将你們分開十步遠!】
【愛情,就是要這樣,如膠似漆呢】
羊皮紙上顯現的話語不同于之前的刻闆古怪,古靈精怪的形容詞裡,中原中也甚至能從中找到一點古怪的熟悉欠打感。
“說實話,太宰,你對這魔法真的沒有什麼印象麼?”
太宰治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小狗怎麼能這麼污蔑主人?這麼惡趣味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有印象?”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我弄出來的奇怪東西,我怎麼可能會用在自己身上?那也太愚蠢了吧?”
“更何況,森先生不是明确告訴了你,這是從那個所謂的遺迹裡帶出來的東西,我總不可能是個從神明時代就活着的怪物吧?”
“噫——一想到要活那麼久,真是讓人惡心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呢!”
中也當然知道太宰治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隻是怎麼也沒辦法抑制住吐槽:“興許是你上輩子惡趣味搞出來的東西也說不準呢?”
“你看起來确實像個這麼以戲弄他人為樂的人。”
“那是因為中也不了解我了啦,才會對我有這麼深的偏見。”太宰治并不認可中原中也帶有報複意味的形容,堅決要将這樣的刻闆印象拒之門外。
但倘若森鷗外在此處聽見了中原中也的形容,必将大為贊賞。
作為太宰治名義上的監護人,他清楚地知道,這個養子從内到外的惡劣本質,都與中也僅一眼就認出的本質完美符合。
就像是一株生長在黑暗裡的毒花。
吵鬧的二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森鷗外的辦公室,而這位一如既往坐在辦公桌後的城主先生微笑着接待了二人,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盡管他原本穿在身上的外袍不翼而飛,身後的衣櫃門正大敞開着,穿着蓬蓬公主裙的金發蘿莉坐在其間,看了一眼來人後便低頭,繼續蹂躏着手裡有着月牙袖口和古文的精緻外袍。
僅剩的白色真絲内襯從某種角度而言并不算得體,至少在接待客人方面不算得體。
但森鷗外又十分從容地在桌上攤開了一本幾乎有水杯厚的書,把自己營造成看起來忙于工作的樣子
——至少看起來,一切就顯得像是勞累的城主不得不如此,盡管從太宰他們離開辦公室起,到現在不過将将過去2個魔法計時。
系統上講,一日也不過堪堪24個魔法計時。
“好吧,看來二位是有什麼要緊事,才會再度光臨。”
“托您的福,我們現在甚至無法分開十步的距離。”太宰治在陰暗裡,語調輕快。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畢竟萊歐城裡可沒有什麼能滿足雙人黏在一起的工作。”森鷗外笑容不變:“不過我想,太宰一定有辦法,能使得自己的伴侶在萊歐城裡即使不工作也能生活得很好吧?”
中原中也及時将話題搬回正軌:“事實上,森鷗外先生,我隻想詢問,為何你給的魔法陣,沒有達到預計的效果,反而将我們越綁越深?”
“那真是很抱歉了,中也先生。”森鷗外的手自然地放在桌面的書上,向後翻了一頁:“事實上,某些魔法陣的效果,隻有創造它的人才知道,哦,興許繪制它的人能在過程中隐隐感受到有什麼作用也說不定。”
“不過對于尋找本源的魔法陣而言,我到确實知曉,它和主陣法産生共鳴時,會發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但總歸不會對魔法陣的施加者造成什麼嚴重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太宰作為這一個世紀以來,唯一受到了魔法賜福,能不受到副作用,研究魔法陣的最強魔女,應當知曉這些東西啊。”
“怎麼,難道他在繪制之前,竟然沒有告訴中也先生麼?”
于是一切的矛頭重新指向太宰治,中原中也順着話語看向他時,繃帶青年正在将自己歪掉的魔法帽扶正。
“雖然我作為一個隻能通過占蔔知曉未來的占星師不太懂他們學習魔法的幾個職業究竟有什麼彎彎繞繞,但萊歐城裡不乏有被黃昏和白晝所共同建立的學院,每一個适齡的孩子都能在其中學到一些淺薄的,有關魔法大陸的知識。”
“比如,有關愛情的魔法,哪怕是尋找本源的魔法陣本意上附加的契約陣法,也是希望建立契約的兩個人能夠感情升溫,更勝一籌呢。”
笑裡藏刀的狐狸就差将一切都推到太宰治頭上,他甚至不加掩飾:“我想你和太宰相處這一日,大緻也能知曉我這個養子一些人生準則,死亡是他追求的人生格言,而我想,要是和美麗的……殉情那可真是能令他愉悅至極的事情。”
太宰治不屑于在符合的事實上掩飾,但有一點卻不得不和看似怒火中燒的中也聲明:“雖然森先生這樣抹黑我,但我還是不得不再做聲明,我的确不知曉最初的魔法陣究竟有什麼效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