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内,隻有監視器屏幕閃爍着慘白的光。
酷拉皮卡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畫面中,旅團的成員們圍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那是酷拉皮卡生下後就被抱走的孩子。
庫洛洛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欣賞酷拉皮卡變化的表情。
酷拉皮卡醒來才知道自己在被治愈後直接躺了幾個月,等他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學會爬了。
嬰兒肥嘟嘟的小臉蛋,緊閉着雙眼,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他被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抱在懷裡,像一隻無害的小貓,偶爾揮舞一下小手,都能引來他們一陣低笑。
可笑至極。
酷拉皮卡知道,這不過是他們一時興起的玩樂。一旦新鮮感褪去,這孩子就會像一件破舊的玩具,被随意丢棄在流星街的某個角落,自生自滅。
這是幻影旅團的慣用伎倆,也是他們對待生命的冷酷态度。
酷拉皮卡猛地關掉監視器,屏幕瞬間陷入黑暗,房間裡隻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轉過頭,看向坐在窗邊的庫洛洛。窗外,夜色如墨,隻有幾點星光閃爍,像極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他感受到酷拉皮卡的視線,卻依舊低頭翻閱着手中的書,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隻輕描淡寫地問道:“喜歡我錄的嗎?”
酷拉皮卡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翻湧的怒火,但胸口依舊像壓了一塊巨石,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換了一個相對輕松的話題:“孩子……叫什麼?”
庫洛洛的目光從書頁上移開,似乎有些意外酷拉皮卡會問這個問題。
他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憶什麼,然後随口說道:“貝奇……就叫貝奇吧。”
他的語氣随意得就像在給一隻寵物命名,隻是突然想到了電視裡經常播放的廣告“貝奇野菜汁”。
“……我想要見貝奇。”
昏暗的房間裡,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酷拉皮卡身上傷口散發出來的。
他坐在床沿,長了許多的金色發絲散落在肩頭,幾縷垂落在額前,遮住了他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
他早料到酷拉皮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面對他時下巴擡起,那副傲慢的樣子真是……呵。
庫洛洛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讓人不寒而栗。
庫洛洛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在酷拉皮卡的心上:“瑪奇一會兒就把孩子送過來,順便讓她檢查你的傷口。”
他如此輕易地答應了,這讓酷拉皮卡感到一絲不安。他警惕地看着庫洛洛,那雙隐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如果你的心還在跳動,”他的聲音沙啞:“就不要忘記貝奇身上有你的骨血。”
酷拉皮卡知道惡人無法被拯救,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就應該永遠墜入地獄的深淵。
但他必須提醒他,既然他選擇了成為一個生命的創造者,就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你的氣色好了不少。”庫洛洛突然走近他,彎下腰來,用冰涼的手背輕輕觸碰着酷拉皮卡的額頭。
他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但酷拉皮卡卻感到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