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端起自己的水杯,眼神掠過酷拉皮卡微微隆起的腹部,心底冷哼一聲。
等那小子落到自己手裡……
他放下水杯,身體再次湊近,溫熱的呼吸幾乎要噴灑在酷拉皮卡頸側:“沒有别的了?”
他近距離觀察着對方細微的表情,感受着那因靠近而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拂過他的手背,這種真實的、帶着生命力的觸感讓他心頭湧動着某種難以言喻的躁動。
要是可以,庫洛洛真想現在就把這個人抱進懷裡。
“……有。”我的聲音低了下去,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紅。偏過頭,避開過近的距離,指甲再次陷入沙發扶手的布料裡。
這個即将說出口的提議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和别扭,但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為了孩子,為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能有一個相對安穩的童年,不像自己那樣在仇恨和颠沛流離中長大。
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聲無息地縮短,庫洛洛的臉越來越近,那總是帶着冷漠弧度的嘴唇幾乎要貼上來了。
就在這瞬間,我猛地擡手,手臂堅定地橫亘在兩人之間,帶着毫不猶豫的力道擋開了那侵略性的靠近。
“好好說話。”我绯紅的眼底燃燒着警惕的火焰,銀鍊展開,用更冰冷的眼神武裝自己:“你想對一個孕夫做什麼?”
庫洛洛看着那近在咫尺卻又被隔開的臉,看着那雙因憤怒和羞恥而泛紅的眼睛,低沉地笑了笑,舌尖若有似無地舔過自己的下唇,像是在品嘗什麼美味前的序曲:“我隻是想親親你,你知道我喜歡你的。”
“閉嘴!你這個無賴!”我别開臉,仿佛那句話是什麼污穢之言:,“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這件事關乎貝奇,也關乎……它。”
我的手再次護上小腹,那裡微微的隆起在寬大的衣物下并不明顯,卻牽動着他所有的神經。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庫洛洛。我不想在這種時候和你動手,我允許你靠近,是情勢所迫,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任但是你别想做出什麼……淫邪的事情!”
提到孩子,特别是酷拉皮卡腹中的那個,庫洛洛眼底掠過晦暗不明的光。
後悔?不,那不是他的情緒。
隻是想到自己一手促成的結果,想到這個生命的誕生源于自己隐秘的控制和欲望,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和更加強烈的占有欲油然而生。
失去血脈?
不,這更像是他親手塑造的作品,一個獨一無二的、混合了他與這個倔強宿敵存在的證明。
這些複雜的念頭自然不能宣之于口,他很清楚,酷拉皮卡知曉真相——那些被藥物模糊的夜晚,那些并非出于自願的親近。
庫洛洛的目光落在酷拉皮卡無意識護着肚子的手上,又滑過他因情緒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緊繃的肩線。
他心裡微微一動,下一秒,他倏地出手,動作快得讓酷拉皮卡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庫洛洛的手沒有帶任何殺氣,卻精準地扣住了酷拉皮卡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你——!”我重心不穩,踉跄着向前跌去,本能地想要掙脫,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撐向庫洛洛的胸膛,卻被對方更強硬地一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跌坐下去。
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浴袍傳來,身下是結實的大腿肌肉。
我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被庫洛洛以一種半抱半坐的姿勢圈在了懷裡,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耳根都燒了起來。手肘向後頂去,試圖拉開距離。“放開!”
庫洛洛卻穩穩地按住了我的肩膀,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
他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拂過酷拉皮卡的耳廓,帶着沐浴後的濕潤水汽,聲音低沉而帶着一種奇異的蠱惑:“别動,讓我聽聽,好不好?”
他的手掌越過我的腰側,小心地避開了直接觸碰,将耳朵緩緩貼近了那片衣料覆蓋下的腹部。
這個動作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情,與他們之間充斥的仇恨和算計格格不入,讓我的掙紮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瞬。
庫洛洛将側臉緊密地貼合在覆蓋着那微微隆起腹部的衣料上,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傾聽着,試圖捕捉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屬于新生命的微弱聲響。
然而,那裡隻有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