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擡眼:“你是說旋律的磁帶嗎?聽起來不錯吧。”
話音剛落,耳邊流淌的巴赫大提琴聲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輕柔舒緩的鋼琴曲。
旋律優美得不可思議,帶着一種令人心醉的、飄忽不定的甜美感。
就在這音樂切換的瞬間,我驚訝地發現,圍繞在庫洛洛身邊的空氣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肉眼可見的、粉色的小花瓣和星星點點的愛心狀光芒,竟然開始憑空出現,像微風吹拂下的櫻花雨一樣,圍繞着他緩緩飄落。
它們沒有實體,隻是純粹的光芒和色彩,卻營造出一種極緻的、不真實的美好氛圍。
“……什麼?”我徹底愣住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庫洛洛怎麼一下子,變得……變得這麼……夢幻?
這景象太詭異了,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
我的眼睛是出了什麼問題嗎?是懷孕帶來的幻覺?
“不要被音樂催眠了。”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絲笑意。
随即,一隻冰涼的手輕輕地、帶着一種探究的力道,撫上了我的脖頸。指尖觸碰到我因驚訝而繃緊的皮膚,傳來一陣微涼的刺感,讓我打了個激靈。他繼續說道:“不過這對你并不會産生傷害,你這段時間太緊張了。”
“哦……”我傻傻地應了一聲,目光依然盯着他身上那些不科學地飄散着的粉色花朵和愛心。
這絕對不是我眼花。他這是偷了什麼能力?
怎麼這麼不知收斂?
當自己是行走的荷爾蒙機器嗎?
還是什麼偶像劇男主角?太違和了!
這種能力對他來說有什麼用?
用來迷惑敵人嗎?還是純粹覺得有趣?
庫洛洛看着我這副完全被眼前景象搞迷糊的表情,似乎覺得很有趣。他擡起另一隻手,對準了房間角落的音響。
随着他手指輕輕一動,那段充滿粉色泡泡的鋼琴曲戛然而止。
音樂一停,那種美好的、飄忽不定的感覺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瞬間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和微涼。圍繞着庫洛洛的粉色花瓣和愛心也随之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我像是從一場荒誕的夢境中驚醒,立刻反應過來,猛地拂開了他依舊搭在我脖頸上的手。
我的語氣帶着一絲警惕和不耐,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現實:“什麼事?”
他也不堅持,任由我的手拂開,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依舊平靜地看着我。
那目光裡沒有責備,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我打算離開一段時間。”
他頓了頓,看着我的眼睛,補充道:“你放心,你生産的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看着你的眼睛說話,有的時候更像是說謊。
我不知道他打算去做什麼,不過也不想知道。我低頭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輕輕撫摸着小腿肚,那裡依然酸脹難忍,隻是點了點頭:“其實你不一定要回來陪我,我覺得我一個人也可以。”
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一點點驕傲,也摻雜着一絲苦澀的回憶:“我當時可是一個人生下貝奇。”
回想起那時,沒有麻醉,沒有工具,隻能用手切開自己的肚子,那種劇痛和恐懼至今仍能清晰地感受到。
當時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迹。
孩子,真是甜蜜又沉重的負擔。
他沒有接我的話,隻是擡手沖着房間角落的音響輕輕一揮。
那段充滿夢幻色彩的鋼琴曲再次響起,粉色的花瓣和愛心光芒又一次圍繞着他緩緩飄落。
他沐浴在這片不真實的浪漫光暈中,臉上帶着那種奇異的、讓人生氣的溫柔笑容,看着我,聲音平靜:“真的不想我回來?”
我看着他身上那些不科學的光影,心裡湧起一股無奈。
這人怎麼回事?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問嗎?
我歎了口氣,看着他堅持要得到答案的态度,别扭地轉過臉去,小聲嘟囔道:“好吧,那你快點回來陪我。”
庫洛洛的笑容加深了一點點,他伸出手,輕輕捏住我的手腕,然後将我的手拉到他面前。他的指尖冰涼,觸碰到我的皮膚時讓我微微一顫。
他低頭,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動作一絲不苟,像是在完成一個神聖的儀式。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磁性:“遵命。”
他松開我的手,卻又捉住它,将它伸進了他風衣下的褲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