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峰頂,冷月如鈎,寒風似利箭般呼嘯而過,刮得人臉上生疼。楚天佑身着紫色錦袍,身姿如松般挺拔,面容冷峻,眉眼間那股上位者的威嚴愈發深沉。趙羽緊随其後,一身墨藍色勁裝,劍眉星目,眼神如鷹般銳利,手中長刀緊握,時刻警惕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二人腳步輕緩,如履薄冰般穿梭于北冥峰那幽深的山林之間。周遭一片死寂,唯有凜冽的寒風在山林間肆意呼嘯,猶如惡鬼哭嚎般瘆人。楚天佑壓低聲音,語氣凝重道:“小羽,切要多加留意。那葉麟心思詭谲,手段狠辣,屠龍會的那些爪牙,斷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趙羽微微點頭,眼中寒芒閃爍,似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四周,沉穩且堅定地說道:“公子但請寬心,有我在此,定當全力護你周全。”
當他們終于找到寒煙閣主時,隻見寒煙閣主倚靠在山頂竹樓的牆壁上,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寒煙閣主看到楚天佑和趙羽,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有氣無力地說道:“國主,侯爺......”趙羽迅速上前,從懷中掏出解藥,喂給寒煙閣主,輕聲道:“快服下解藥。”
指尖拂過青瓷藥盞,盞中殘餘的藥汁泛着冷光。他喉間微動,将半盞解藥飲盡,白紋錦袍下的身軀仍透着幾分虛浮,丹田處真氣如殘燭搖曳,在經脈間蜿蜒遊走,卻始終難以凝聚成勢——這屠龍會特制的軟筋散當真歹毒,饒是他縱橫江湖十數載,此刻也隻覺内力如墜寒潭,複蘇得比料想中遲緩許多。
“白姑娘......”他垂眸凝視掌心暗青色的脈絡,眉峰蹙起一抹霜雪,聲音似裹着臘月的風,“被屠龍會擄走,定是在他們的大本營。”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起窗外栖息的寒鴉,振翅聲劃破寂靜。
楚天佑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指節泛白得幾乎透明,眼底翻湧着滔天怒意,恍若暴雨前壓抑的暗雲。那些被刻意塵封的往事突然破土而出,十六年前滅國慘狀在眼前重映,父親臨終前染血的眼神與白珊珊往昔倔強的身影重疊,新仇舊恨在胸腔裡轟然炸開。
“那便去搗爛了屠龍會的大本營!”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劍鳴清越如龍吟,劍鋒挑起案上殘卷,墨字紛飛間似要割裂時光,“陳年舊債,是時候做個了結了。”話音未落,窗外暮色驟然深沉,風卷着枯葉拍打着窗棂,似在為這場即将到來的腥風血雨奏響序曲。
“事不宜遲,我行動目前不便,勞煩您二位先行一步了,我請人來支援,随後就到。”
“恩,萬事小心!”
*******
濃稠墨色的夜幕下,厚重烏雲如鉛塊般沉沉地壓着,月光被完全遮蔽,四周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中。荒廢古堡的後院裡,雜草肆意叢生,斷壁殘垣在黑暗中影影綽綽,透着陰森詭異的氣息。古堡後牆中央那雕刻着張牙舞爪惡龍的石磚上,血紅色寶石鑲嵌的龍眼閃爍着邪惡幽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屠龍會那不可告人的陰謀。
楚天佑負手立于夜色,月白廣袖垂落如流雲,身姿挺拔若寒松擎雪。月光漫過他挺拔的眉骨,将那抹與生俱來的貴氣浸染得愈發深沉,恰似九重宮阙檐角銜着的鎏金,不怒自威。腰間長劍吞吐微光,劍柄嵌着的夜明珠流轉着琥珀色光暈,恍若将萬裡山河的霜雪都凝作了眸中冷焰。
指腹無意識摩挲着劍穗,他望着天邊翻湧的鉛雲,眉間蹙起薄霜:“葉麟,今日定要将你這逆賊的陰謀徹底粉碎,還我楚國太平。”話音裹着暗啞的雷霆,驚得古堡廊下銅鶴燈盞裡的燭火猛地一顫。
趙羽垂首立于階前,墨藍色勁裝浸透暮色,唯有腰間玉佩泛着溫潤光澤。他擡眼時鷹隼般的目光掠過少主緊繃的下颌線,喉頭滾動咽下滿心擔憂——葉麟豢養的死士個個身懷絕技,更兼機關算盡,這一戰怕是九死一生。“公子,葉麟狡詐無比,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沙啞聲線裡裹着滾燙的赤誠,掌心早已将刀柄攥出冷汗,恍惚間又想起幼時護着小公子躲避刺客的寒夜,那時他便發過誓,要以這身赤膽忠魂為司馬一族築起血肉長城。風過,他下意識半步前移,将少主的身影更嚴密地籠在自己身後。
“公子,我先進。”趙羽說着,如同一道黑色疾風般踏入通道,手中長刀緊握,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四周。通道内彌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着他們。
通道不長,卻機關密布。趙羽剛走了幾步,腳下石闆突然松動,他反應極快,身形如電般躍起,躲過從地面噴出的毒霧。毒霧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洞穴,陰風陣陣,仿佛有無數冤魂在低吟。
山風裹着腥氣掠過,趙羽倏然旋身橫刀,刀背映出他緊繃的側臉:“公子,小心,這下面有毒霧和陷阱。”他盯着腳下若隐若現的暗紋,那是屠龍會獨有的标記,每道刻痕都浸着見血封喉的毒汁。
楚天佑指腹摩挲着劍柄螭紋,寒芒在眼底轉瞬即逝:“我知道。葉麟那賊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今日定要将他徹底鏟除。”夜色掀動他月白廣袖,袖口暗繡的雲紋在幽光中若隐若現,那是世家子弟獨有的紋飾,此刻卻染着肅殺之氣。
“公子,我來開路。”趙羽足尖點地掠向前方,長刀睚眦劈開沉沉夜幕,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驚得岩壁簌簌落塵。他每一步都精準踩在沒有碎石的位置,忽聞細微機括聲,暴喝一聲旋身劈出——三枚淬毒飛镖擦着刀背墜地,在青石上蝕出滋滋作響的黑痕。
“铮铮”金鐵交鳴聲中,楚天佑已欺近半步。他劍指輕點飛镖上的藍芒,鼻尖掠過一絲腐肉氣息:“好險!”劍身突然嗡鳴,這是多年習武培養出的直覺——前方暗處必有伏兵。
通道盡頭,九龍浮雕在搖曳火把中吞吐兇光。紅寶石雕成的龍眼泛着血芒,仿佛九雙惡魔之眼正凝視着闖入者。楚天佑指腹撫過龍首鱗片紋路,忽然扣住某片凸起:“這機關看似兇險,實則...”話音未落,趙羽已急掠而上:“公子當心!”
轟然巨響中,整面石壁突然翻轉。楚天佑旋身揮劍,劍氣激蕩起漫天碎石,卻見趙羽如黑燕般掠過毒煙,刀尖精準挑斷三根繃緊的玄鐵絲線。暗門緩緩開啟時,潮濕黴味裹挾着血腥氣撲面而來,石階上的青苔泛着詭異熒光,每一步都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
“公子,走!”趙羽的聲音裹着金屬冷意,長刀橫在身前步步突進。楚天佑緊随其後,劍尖點在石階縫隙處,竟濺起一串火星——這看似腐朽的台階,内裡竟澆築着淬毒精鋼。夜色在他們身後收攏,唯有兩道人影如破雲利劍,直取惡龍盤踞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