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蜘蛛的絲線,遇水不溶,遇火不化,千年不腐,刀劈不斷。
這也是為什麼土蜘蛛明明死了上前年,它的巢穴還是一如既往地留存在彼世的原因。
不過神使大人表示這算不得什麼問題。
土蜘蛛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大妖怪,所依靠的不過是自身吐出來的具有迷惑作用的絲線和龐大的本體罷了,至于妖力,嗯……隻要是修行達到千年的妖怪,大概都會對其不屑一顧。
白狐扔了一把狐火過去,這團火焰是純白色的,比原先的那一簇要純粹多了。甫一亮了出來,空氣中的溫度便陡然升高了幾度。
那些純白色的絲線感受到空氣中溫度的飙升,像是預感到什麼危險般地顫動起來。它們如同活物一般開始收縮,此時也顧不得控制絲線上被連接纏繞着的詛咒,向着漆黑的岩壁中逃去。
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白狐可不想這些絲線再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索性就漫不經心地操縱着狐火,與洞裡面的絲線展開來一場你追我逃的追逐戰,玩得不亦樂乎。
不斷有被燒了一截的白色絲線掉了下來,被狐火燒成焦灰。
五條悟看了看在一旁認真工作的狐狸,又看了看得到了自由後便向他們聚攏而來的詛咒,對着夏油傑說道:“傑,難得這隻狐狸願意幹點正事,我們也不能被它所比下去啊。”
“就比比我們誰祓除的詛咒多好了,”五條悟挑了挑眉,“輸的人就用零花錢請那隻貪吃的狐狸吃油豆腐怎麼樣?”
“正有此意,“夏油傑附和道,趁着五條悟回頭的時候,一隻長着巨大尖牙的咒靈從地裡面鑽了出來,将五條悟身後的詛咒一口吞了下去,這便是夏油傑的術式,名為“咒靈操術”,可以驅使已經收服的咒靈進行戰鬥。
“傑,”五條悟的神情略帶不滿,“我還沒有喊開始呢,你這是作弊。”
夏油傑并不如此認為:“明明是我救了悟才對,現在可是在戰鬥途中哦,要是悟一直這麼掉以輕心下去,會很容易落于下風的。”
“哈,才不會!”五條悟誇張地大聲說道,他瞬移到了一個二級詛咒的身後,直接就來了一發“赫”,眼前的詛咒瞬間就被彈射到了地上,掀起了一陣灰塵。等灰塵散盡之後,那隻詛咒已經完全被祓除,消失了蹤影。
“畢竟這些詛咒都很弱啊。”做完一套動作的五條悟雙手插兜,臉上滿是恣意放縱。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點!”狐狸對他們二人搞出來的陣仗很是不滿,表示,“這裡可不是你們人類的地盤,好歹給我收斂一些啊。”
“到時候萬一被其他妖怪看見了,有損的可是吾的威名。”白狐嘟囔着。
但眼前的兩個正打到興頭上的人類才不管白狐的顧慮呢,就算聽見了狐狸的話,他們也當成聽不見,興緻沖沖地全方面360度無死角展示自己的技能,活像是傳說中的“拆遷大隊”,走到哪兒拆到哪兒,偌大的洞穴被搞得亂七八糟,竟然沒有一處完好。
白狐;“……”
算了,狐狸抖了抖耳朵,表示: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狐勸不了。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就權當是……
狐狸思考了一回兒,有些羨慕他們的年輕活力。
年輕就是好啊!狐狸感歎了一聲,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充滿活力,無所畏懼,肆意狂妄。
想當年,狐還是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狐狸的時候……狐狸開始回憶往昔了,毛茸茸的狐臉上寫滿了滄桑,不過,狐狸回憶了半天,發現從前的日子和現在并沒有什麼區别。
神使大人果然不适合憂郁!誰讓狐如此完美呢!
狐狸如此想到,擡眼間與一隻偷偷默默靠近自己的詛咒面面相觑。
狐狸:……
隻見眼前的詛咒臉上寫滿了奸詐(狐以為的,實際上它隻是一隻普通的詛咒而已!)向着自己襲擊而來,絲毫不顧偷襲是一種多麼可恥的事情,而上面兩個沉浸在大亂鬥中的人類正打架打得開心,一點也顧不了狐狸。
白狐歎了一口氣。
狐不喜歡打架。
身為稻荷神大人的神使,狐狸深谙感化行動的重要性,換而言之,能動口就絕不動手,能嘴炮就絕不打架。
狐狸可是一隻講文明的狐狸,打架什麼的太不符合神使大人的氣質了。
不過至于那些無可救藥或者是聽不懂狐話的存在,白狐表示:私密馬賽,瓦達西還是有一點武力值在的哈。
眼看這隻詛咒都要往狐臉上招呼了,此時不展示實力,就真的是将稻荷神大人的面子踩在腳下了。
狐狸頓了頓,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副面貌,它的身上亮起了金色的紋路,渾身上下也變得金光閃閃,将整個洞窟照亮得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