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讓觀棋抱着鄭澤蘭回去了。
鄭晏章讓觀易拿件披風給鄭青雲,教訓他:“現在天還沒那麼暖和,穿這麼薄,不怕得風寒。”
鄭青雲乖乖披上披風。
蔺譽和鄭知黎擦了擦汗,把袖子挽起來一點,用蒲扇扇風。
鄭知黎一邊煮茶,一邊說:“太子殿下今天派人來說,在京郊又發現幾塊銘牌,這幾年斷斷續續也發現了不少,隻不過除了那一塊能對上輿圖,其他的不管怎樣都沒有頭緒。”
蔺譽拿扇子給茶杯降溫,寬慰鄭晏章:“看開一點,至少這幾年沒發生什麼大事。”
鄭晏章也了他一眼,若有所指:“你是說你和青雲同去郊外遭人伏擊、太子殿下微服私訪遭刺客刺殺等等一系列事情不是什麼大事?”
蔺譽一梗,讷讷道:“這不是都好好着呢嗎……”
音量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不可耳聞。
鄭晏章見狀,暗自搖搖頭,略帶擔憂說道:“不知為何,這幾日我總有些心慌,殿試就快到了,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鄭青雲自告奮勇:“大哥,我和小譽哥哥去靜安寺給你祈福吧。”
鄭知黎沒好氣:“怎麼不叫上我啊!”
“啊,還有二哥!”鄭青雲補充。
鄭晏章給他們倒了杯茶,點出他們的心思:“想踏青出遊就直說,不用借着給我祈福的名頭。”
鄭青雲辯解:“給大哥祈福才是大事,踏青出遊那隻是順帶的,去了靜安寺,我們再去拜拜孔子像,保準大哥能拿狀元!”
蔺譽沒出聲,看着三人在插诨打鬧。
庭院裡的玉蘭開得極好,風一吹過,潔白一片輕輕搖晃。
正如靜安寺的桃花一樣。
花瓣壓的枝頭有些彎,人群走過卷起的風還會帶走幾片花瓣。
下學後,鄭青雲叫上蔺譽和鄭知黎,三人一起去靜安寺。
踏春出遊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人擠人。
三人祈福完畢,又給寺廟捐了些香火錢,得到了三個平安符。
最終三張平安符全落到鄭晏章手裡。
鄭晏章把三張平安符小心翼翼裝好,擺在書架上。
——
會試揭榜一個月後會進行殿試。
鄭晏章在家中沉下心來練着字,門卻被敲響了,而且聲音急促,像是有什麼急事。
鄭晏章打開門,隻見觀棋語速極快:“大公子,有三十多名讀書人敲了律例司的鐘,拼死狀告會試試題洩露,榜上無名的舉人集結成群,靜坐在律例司外,鬧着要個說法。”
鄭晏章瞳孔驟縮。
科舉乃是國之重事,多少讀書人指望着科考改頭換面。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試題洩露,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旦被查清試題真的洩露,那首當其沖的就是他這個會元。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此刻卻有些陰沉。
朝堂上,百官得知此事議論紛紛。
禮部官員帶着學政司郎中跪地大喊冤枉,痛哭流涕暗示這件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會試的主考官禮部尚書更是直接發毒誓:“聖上明鑒,若真有此事,臣全族不得好死!”
聖上連忙制止:“王卿此話重了,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刑部律例司郎中站出來:“聖上,眼下數名考生在律例司門前靜坐,這是置天家臉面于何地,臣請旨,捉拿帶頭之人,以證效尤。”
吏部勳績司郎中反對:“他們皆有功名在身,如何能直接捉拿?聖上,臣認為,應該昭告天下,說明朝廷會嚴查此事。平息民憤為先。”
鄭恒心中隐隐有些擔憂,但他不好貿然出口,隻能等待。
商讨到最後,仍然沒有得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結論。
聖上無奈,宣布退朝。
“轟隆-”
天上下起了小雨。
一個消息在民間悄無聲息的傳播出來。
夜晚,鄭晏章從睡夢中驚醒。
他心口有些慌,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掀開被子,起身,打開窗,外面的雨連下了好幾天。
料峭春風,還是有些冷。
第二日鄭晏章便有些高熱。
朝堂上正因剛剛得知的消息鬧的不可開交。
民間傳言:“洩露考題之人是昭文閣學士之子鄭晏章的老師陸安。”
一瞬間,鄭府成為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