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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在很短的時間内就完成了沈清明交給他的任務,風聲一放出去後,清水灣樓盤的日成交量一下子就跌了六成。
陸雲臻那邊沒什麼動靜,異常沉得住氣,隻是農場的翻新項目暫時停工了。
沈清明知道,陸雲臻這是開始對自己妥協了。他也不着急和他談判,就一直和他耗着。
終于有一天,他下班走出公司大樓時,碰到了“守株待兔”的陸雲臻。
他的車子已經在那停了半小時,大樓的保安本來詢問過情況,想去和沈清明彙報,但陸雲臻亮出名片,說不用打擾沈清明,他等一會就好,保安們便隻得誠惶誠恐地守在門口。
連沈清明自己的保姆車都隻得等在陸雲臻車子的後面,畢竟誰都不敢得罪這位商界的活閻羅陸雲臻。
沈清明坐着輪椅出大門時看到那輛陌生車子,瞬間皺起眉頭。
除了陸雲臻外,無人敢把車子這麼橫停在他的公司門口。
陸雲臻搖下車窗,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沈總把我的電話拉黑了,所以我隻好親自來沈總公司了。”
沈清明冷笑,“看來樓盤的生意真的很差啊,不然陸總怎麼有閑心來兜風?”
“隻是順道路過,來請沈總吃個飯。”陸雲臻一副風輕雲淡樣。
“不好意思,我沒空。”沈清明拒絕。
軟的不行,陸雲臻又開始來硬的,“清水灣樓盤裡的那些靈堂,我明日就派人全去砸了,在住宅區搞這些神神叨叨怪力亂神的事情,可是違法的。”
他本來就是地痞流氓,完全做得出這些事,不管那些房子的歸屬權屬于誰,他要暴力強拆,沒人攔得住他。
“砸吧,全砸壞了,到時候出現在财經頭條的肯能就是‘清水灣發生靈異事件,一夜間靈房盡數崩塌’這種新聞了,陸總的損失可能會更大。”這場對局,沈清明勝券在握。
陸雲臻看着他,鏡片後閃過一絲寒光,他第一次在商場上被人如此拿捏和算計。
“酒莊生意的好壞我已經無所謂了,隻不過這是家父留下的祖産,我不想周圍有髒東西,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陸總把農場轉讓給我,我立刻将清水灣樓盤裡的那些靈房恢複成原樣,并對外恢複清水灣的名譽。”
沈清明即使坐在輪椅上,背脊仍然是挺拔的。陸雲臻坐在車裡,倒無端似矮了他一截。
他發現,他對這個男人的興趣比他那個酒莊更大。
這是陸雲臻第一次在生意場上妥協,“隻要今晚沈總商量陪我吃個飯,你的條件我全答應。”
沈清明并不想賞這個臉,他很讨厭陸雲臻這個人,他像一頭獵豹,每次的碰面都帶着狩獵的目的,沈清明讨厭這種被戲耍的感覺。
此時正好來了一個陌生電話,他接起電話,對方的聲音有點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
“沈清明,我是陸灼,就是……就是你兒子的那個校友,我和你兒子的誤會已經解除了,現在咱倆已經是朋友了,所以……所以我也想請你吃個飯,跟你道個歉。”陸灼的語氣很真誠。
沈清明才不會輕易相信這種小鬼,但他擡眼看到陸雲臻還饒有耐心地等在那裡,似乎今日約不到他就誓不罷休的模樣,便準備将陸灼當成擋箭牌。
“好,在哪裡?”
“在四季酒店三樓包房501,對了,我今天不帶兄弟,你也别帶你那些保镖,就咱們倆。”
陸灼這麼特意交代,沈清明更加确定他動機不純了,但他也想去會會他,看他究竟想搞什麼把戲。
“行,我半個小時後到。”
他挂了電話,對陸雲臻到,“抱歉啊,沈總,兒子的同學約我,我不得不去。我兒子内向膽小,不容易和同學搞好關系,所以我這個當父親的得幫他一下。改日我再光顧你的飯局吧。”
說完沈清明便讓保镖推着輪椅上了他自己的車,司機倒退了數米後邊調頭走了,徒留陸雲臻在原地。
沈清明像一朵帶着刺的白玫瑰,那些刺紮了陸雲臻滿身,但他覺得酥酥癢癢的愛不釋手,什麼生意,利潤,酒莊,樓盤都抛在腦後了,在驅車回去的半個多小時裡,他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得到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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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明到了陸灼訂好的包廂裡,他讓保镖等在酒店外,自己進去了包房。
陸灼一個人等在那裡,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在隔壁包房,帶了兩個小姐,随時等候陸灼的命令,隻要沈清明中了計,陸灼就讓彭軒他們把小姐帶過來,到時候翻雲覆雨,幹柴烈火,豔/照了頭版頭條,沈清明必然身敗名裂。
朋友給陸灼搞來的藥是一種無色無味的透明粉末,塗在任何容器裡,肉眼都分辨不出來。所以陸灼事先就将那藥抹在了沈清明的酒杯裡,到時候即使他們倒的是同一杯酒,陸灼喝了沒事,沈清明喝了就會中招。
他覺得此計劃天衣無縫,今日終于能報仇雪恨,所以見到沈清明時他的嘴角便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這一笑裡包含着他藏不住的心事與陰謀,沈清明一眼便能窺見。
他也與他逢場作戲,想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沈清明客氣微笑,兩人似乎已冰釋前嫌,似老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