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原本打算的烤肉派對晚上又多加了兩個人，七個年輕氣盛活動量巨大的高專生一頓恨不得吃出烤肉店一天的營業額。就在灰原雄對着賬單顫顫巍巍想獻出自己微薄的零花錢時，五條悟猶如天神般的拿出黑卡利落結賬。

夏油傑吃飽喝足，轉頭看見掩着嘴打嗝的月見笑意更深了。

四月一過，二年級生在沒有任務之餘會偶爾兼具一年級生的體術課。這可是月見等人沒有接受過的待遇，因為學姐庵歌姬的體術也就能打過家入硝子，倒不是她太弱，而是三人太強了。

“術式效果發揮最大化，時機，位置，咒力的輸出都很重要，你的術式很強，遠不止如此，要對自己有信心。”

“是！謝謝月見學姐。”比月見高半頭的七海建人喘息着道謝，剛才的實戰演練已經讓金發少年對月見的實力有了清楚的認知。

“阿遙真的很适合當老師呢。”沒有任務安排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在場外圍觀月見指導一年級體術，不由得感歎一聲。

“我未來想做老師哦。”月見遙歌清清爽爽的走過來，“之前也想過可以去嘗試一些其他有意思的職業，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比較适合做老師呢。”

“阿遙一定會是個好老師。”

在這件事上，月見難得的沒有謙虛，笑的大大方方，“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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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遙。”夏油傑的臉色蒼白，神情奇怪。

“嗯？”不甚清醒的月見遙歌感覺自己大腦混沌，一隻手扶着眼前夏油傑的手臂才能站穩。

“非術式者創造詛咒，如果想要根本拔除詛咒，是不是要非術式者都不存在才行？”夏油傑說完這話的一瞬間，月見遙歌感覺冷汗浸透了後背。

他在說些什麼？

月見遙歌沒有表現出絲毫詫異或者疑問，認真思考了一會，聲音輕的好像能被一陣風吹走。

“說起來，我在橫濱有個關系不錯的朋友，他是一位普通的殺手。”

不，殺手本身就不普通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橫濱一次黑手黨争鬥中救下了五個流離失所的孩子，并收養了他們。”

“……”

“他年少時被作為殺手培養，後來恍然大悟金盆洗手。”少女的聲音緩慢，他看着夏油傑問，“他可能該死吧？但那五個無辜的孩子該怎麼辦？”

“……”

“傑，你知道曆史嗎？”

“？”

“曆史的延續靠的無數的傳承。我很喜歡古老的國家，因為他們的強大文明絕對不是靠一個人，或者一批人來進行的。傳承是靠人類文明的大群體。”

“……”

少女又轉移視線，“你看，眼前的房子是建築工人建造的，是由設計師畫的圖紙，鋼筋水泥是工業工廠生産的，園林是由園丁修剪的，他們每個人都是普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難道就因為這棟房子被生性本惡的人所使用，就要判處所有人死刑嗎？”

“……”

“世界太大了，有好人就有壞人，術師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總不能站在非人的角度上去看問題。”

“人是無法去審判人的，也沒有資格，所以才有了法律約束。”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能讓單獨的種族，國家，團體，甚至個人站在制高點上。所以才要有所謂的公平。”

“人生八苦，七宗大罪，人的一生，有太多痛苦，會産生詛咒不是人的錯。這也是最初你為什麼卻想要保護弱者的意義，不是嗎？”

“順帶一提，全球70億人。你知道咒術師和普通人的比例吧。”

“……”

對話到這本來應該結束了，可月見還是想要說些什麼，覺得自己大腦的暈眩感更甚，她固執的擡頭看着夏油傑的臉，雙腿已經要支撐不住身體，要雙手勾住眼前人的脖子才能行。

夏油傑順從的微微彎腰，雙臂攬着少女纖瘦的腰，紫色的眸子無聲的盯着她。

“夏油傑，你能審判我。”世界都無法束縛我，一切都不能改變我，地獄都不能審判我，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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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在黑夜中睜開眼睛，滿腦子都是月見遙歌望着他的眸子，暗紅色的，像昂貴的紅寶石，像一片赤色的海洋，像落幕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