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安詳,陷入黑暗之前的十幾分鐘簡直就是地獄級别的折磨,比真刀真槍的捅在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别問月見是怎麼知道的,那頭暈目眩的惡心和灼燒感好像仍在,實在是印象深刻。
當時的太宰治若有所思看着月見,好一會笑出聲,“果然啊,歌醬和我是同一種人呢。”
太宰治求死,卻在内心深處期望得到救贖,他在及其隐秘的求生。
月見看起來是掙紮着求生,但那雙眼裡卻沒有絲毫對生命的敬畏,她無時不刻的在隐忍着活着的痛苦在求死。
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月見遙歌眼裡沉積着和他一樣的東西,兩個都是爛泥一樣的人。
森鷗外作為首領可以說是無可挑剔,哪怕他做人的本質不太行。
“□□有遙歌這樣的下屬真是幸運。”森鷗外時常會和愛麗絲這樣感歎。工作時幹脆利落,每一次任務都辦的漂亮,文書工作也能輕松上任,更重要的是還跟在太宰治身邊阻止太宰治搞事的動作,畢竟太過聰明的下屬就算是首領也很頭疼呢。
愛麗絲笑着說;“畢竟是可以按住太宰的人呢,不過她和太宰走的這麼近,林太郎不怕遙歌會有什麼變動嗎?”
愛麗絲突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的說:“我記得她說過會走的對吧。”
“是哦,遙歌她啊”森鷗外舀起一口小蛋糕喂到愛麗絲嘴裡,讓愛麗絲把未盡的話語咽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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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醬從來沒有把橫濱當成她的歸處呢。”太宰治支着手臂趴在織田作的對面,看着他寫小說。“甚至可以說厭惡橫濱哦。”
“難怪今年過年都是在學校裡。”織田作說。
“不不不,那所學校歌醬也沒放在心上過哦。我猜隻是她要做的事必須要在那所學校完成。”太宰治百無聊賴,在摯友面前說了實話,“我找到了我想做的事,所以想要嘗試活下去。但她活下去的事一旦做完,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會毀滅世界也說不定,但我不會驚訝。”太宰治一臉輕松,仿佛再說什麼讓人愉快的話題,:“我看見歌醬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求死的眼神,她從來沒真正活過。希望在那所學校裡發生的事或者人,能讓她找到些理由吧。”
“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織田作有些着急,月見救了他,更救了孩子和店長。依年長者的身份看,月見還是個孩子,織田作怕她誤入歧途。
“擔心什麼?歌醬她啊,可比任何人都理智,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太宰治笑出聲,接着口出狂言:“如果她真的想毀滅世界,那這個世界可真是壞透了,毀滅掉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而且織田作以為歌醬在□□輔助我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利用我了。”
“早說了,歌醬和我是一種人哦,機關算盡,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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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裡,兩人坐在沙發上,月見遙歌握着夏油傑的手,背脊微彎,額頭抵在夏油傑的指節上,兩人接觸的位置散出點點微光。
兩人坐的很近,同期一年多的時間裡,幾個人逐漸習慣的親密距離在此刻讓夏油傑如坐針氈。夏油傑高出月見20公分,他挺直腰闆面紅耳赤,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低頭隻能看見月見頭頂的發旋,熟悉的咒力在牽引着他體内的咒力,勾出少年藏不住的心事。
但他看不見,低着頭的月見睜着暗紅色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
那是一雙死人的眼睛,月見隐藏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異樣。
好像隻要她藏得夠好,她就還是那個可以和同期打鬧大笑,妄圖拯救世人的咒術師月見遙歌,而不是一個自始至終早已瘋魔的輪回者。
月見遙歌和那些肮髒的人類,并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