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怒意噴湧而出。
“統統給我滾去柴管事處領闆子!”
說完連個眼神都沒給那些人,便徑直奔進了内室之中,也不聽身後之人的忏悔狡辯之聲。
在永安侯府,誰人不知嫡公子說一不二的性子,是以讨饒聲沒響起兩句便就偃旗息鼓了。
閨房内,張氏正抱着縮在她懷裡的顧若芙,小聲的責怪着:“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學小兒一般貪食,這要是傳回陵江府,還當是我這個做姨母的缺短了你吃食呢!”
剛剛張氏一來将人扶起,顧若芙便吐了些陳冗在胃裡的東西,此時已經好了許多。
肚子是不疼了,但顧若芙卻覺得沒臉見人了。
縮在張氏的懷裡不肯搭話回聲。
張氏自也知道女兒家臉皮薄,當着自己面哇哇吐了一遭,覺得不體面了,連忙調笑道:“蓉蓉乖寶,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幼時的尿片姨母也給你換過的,現在倒還跟姨母不好意思起來了。”
“嗯~姨母!”顧若芙哼哼唧唧的嬌嗔着。
聞言,張氏笑的更歡了,試圖從懷裡将人撈出來,“好了好了,姨母不笑你了,快些出來吧!别悶壞了。”
顧若芙隻覺着臉都丢完了,死活也不肯将臉露出來,遂将張氏抱得更緊了些,“我不要,悶死我算了。”
肖鶴淵進來時,便瞧見了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心中頓時更添了幾分不悅,臉上的急切也陡然化作怒意,面色變的鐵青。
他在外心急如焚,這兩人倒好,在這裡親親熱熱的又摟又抱。
實在叫人肝火大燥!
心裡一急,開口就沒了分寸。
正在親親熱熱拉拉扯扯的姨甥二人,陡然聽到一句不小的怒音。
“你們在幹什麼?!”
聞言,四下俱寂。
張氏和顧若芙皆是一臉驚措的朝肖鶴淵瞧來,而肖鶴淵也自覺失言,頓時臉上一陣青紫。
張氏被這一聲略有些“捉奸在床”的語氣吓了一跳,猶疑的答道:“我們沒做什麼啊?”
顧若芙也是一臉看傻子的樣子瞧着他,心裡暗道他又在抽什麼風。
芳姑姑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表小姐昨夜多用了些餐食,今晨胃裡燒得慌,夫人在替她順順胃。”
聞言,肖鶴淵臉上挂不住,全然接不下去話茬,遂即隻得丢下一句“自作自受”,便裝模作樣的拂袖離去。
剛剛還在心中暗喜,公子對表小姐這份關懷的芳姑姑,瞬間也是摸不着頭腦了。
這祖宗,鬧的到底是哪一出?
這到底是關心呢?還是真的斥責呢?
哎!難懂。
肖鶴淵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剛一踏出西苑,就碰到了來請示的柴管事。
“公子,那些個奴婢都是西苑的人,您瞧,我這…”
柴管事話未說完,支支吾吾的等着肖鶴淵明示。
“一人十闆子,西苑那邊若問起來,就說是我下的令。”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柴管事的臉上浮着笑意,連連應承下來。
肖鶴淵又道:“對了,領完罰找兩個知曉事情經過的,把今晨西苑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都給我問仔細了。”
聞言,柴管事立即眸光一閃,回禀道:“公子,來之前我已經問過了。”
“說是表小姐昨日提起想念家鄉口味,晚間夫人便替她安排了一桌子的南邊菜式,表小姐一時興起,晚膳便多用了些,食多了便不好消化,這樣積食睡了一夜,第二日自是不好受的。”
“今晨素月發現時,表小姐已經痛的小臉煞白。驚慌失措之下,誤以為表小姐是心疾又犯了,才會鬧出那麼大一通動靜。”
“後來,夫人進去之後,表小姐吐了一通,人便緩過來了。剛剛江府醫也去瞧了,開了副利克助消的藥。”
柴管事是永安侯府的老人了。
今早西苑鬧的那麼大一通,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其間的前因後果,早在肖鶴淵将人罰到他那去之前,就已經盤的明明白白的了。
肖鶴淵并不覺得意外,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嗯,既如此,等那些人受完刑,再讓她們在院子裡跪上半個時辰,叫所有人都瞧瞧,背後妄議主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
“另外,你去門口守着,若見到松青帶着聞太醫來,直接帶聞太醫來書房找我。”
“是。”柴管事領命退下。
肖鶴淵立在原地,不由的歎了口氣。
明明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可一聽到她出事,卻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