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一頓,莫非去敬王府被他知曉了,那敬王遇刺……果然,皇城司手眼通天,是她疏忽了。
柳阿五暗自後悔,早知道應當先說出來敬王圖謀之事,或許還能換來他的信任。
“他讓你做什麼?”
桓晏自上而下看着她,瘦弱伶仃的女子眸中盡是謹慎和害怕,一緊張便不由自主地輕輕咬住的下唇是阿五下意識的動作,看上去很可憐。
收回視線,桓晏翻出一個新的白瓷盞,“過來。”
柳阿五瑟瑟起身,不知所措。
他身量很高,這般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面前,魁梧精壯。
“坐下,陪我喝茶。”
柳阿五不明所以,這個人一會兒冷厲一會兒又淡然,隻能乖乖聽命行事。
“敬王殿下讓奴婢結交二公子。”柳阿五躊躇開口,“奴婢既已将自己交給二公子便絕不會背叛,假意答應他隻是為了保全自身……”
“啪”的一聲響,碎瓷落地,四分五裂。
柳阿五吓得怔愣,張着嘴淚水奪眶而出。
“他欺負你了?”桓晏擡眸看她,咬牙切齒兇神惡煞。
眼中燃着火面上淬着冰,阿五不知他為何突然發火,更是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似地下閻羅,叫人害怕。
“沒有。”美人垂眸落淚,被吓得雙唇顫抖着,好容易才吐出這兩個字。
“你若想我幫你,日後便離他遠一些。”桓晏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可即便如此聽上去仍冷冰冰的。
阿五擡眸,覺得委屈。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敬王啊,他是皇子,阿五要如何才能躲得過呢。
美人淚水劃過面頰:“如何拒絕,請二公子賜教。”
梨花帶雨道不盡的委屈心酸,又帶三分任性撒嬌的意味,像是在怪他不懂她的苦楚和身不由己。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此一遠一近一冷一熱若即若離的招數似乎對桓晏有些用處。
“隻管找借口拒絕,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桓晏的聲音終于帶了一絲溫度。
阿五點頭,“我盡力一試,那大公子究竟……”
甫一開口就對上桓晏投過來的淩厲目光,“不該問的莫要開口,我有我的規矩,姑娘若是不懂規矩,日後便不要再求到我這裡了。”
生氣了。
又生氣了。
真是太難伺候了,阿五無奈又有些後悔,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若真是惹惱了他豈不前功盡棄。
窗外晴空萬裡,屋内茶香四溢,那人卻冷若冰霜。
海棠醉日莺慚燕妒的少女跪在桓晏腳邊,細細撿起掉落的碎瓷,柔軟素手無意中撩撥着男人的小腿,“我知道了。”
軟軟的細聲萦繞耳邊,桓晏垂眸,掐腰将她撐起:“姑娘做甚。”
美人我見猶憐哭軟在他掌心,“求二公子救我。”
說完,阿五順勢從後抱住他的勁腰。
“我是想依靠二公子,可是你态度不明飄忽不定,從未給過我一句準話,我害怕,怕夫人折磨我,怕他們将我送給人糟蹋,大公子待我清清白白,我亦不願為人消遣。”
纖細柔嫩的手臂又瘦又軟,環在桓晏的腰上,雖使了力氣卻仍覺得像絲帶軟緞一般輕盈柔滑,身後的溫柔讓他悄悄挺直了幾分,春衫輕薄,女子那處柔軟飽滿的存在讓他無法忽視。
忽地想起上一次他們的荒唐,她整個人是幹淨綿軟的,嬌聲軟語淚水漣漣,就連攀在他腰上的雙腿都是纖細無力的。
這些年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鍛煉身子的,竟如一團棉花一般沒骨頭似的。
“不知二公子,吃的……還合胃口嗎。”柳阿五的眼神落在那食盒上,意有所指,心裡默默感謝昌平。
“晚間奴婢再奉上大餐,送到您的私宅去,請二公子細細把玩品嘗,可好。”
勾魂攝魄的容貌、溫柔細語的聲音,阿五的媚渾然天成,是與生俱來的。
私宅是陛下賜給桓晏的,沒幾個人知道,上一次他們就是在那裡折騰了一夜。
聽聞此言,桓晏想撥開她手臂的手明顯一頓,并未言聲,片刻後扯掉她徑直離去。
阿五癱軟在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