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這幕,極其糟糕的預感湧上心頭——
元霁月臉色瞬變、想要阻止,卻被驟然彈來的一道淩厲氣勁封住大穴,頓時渾身僵直,隻剩一雙眼珠還能艱難轉動,焦急地死死盯着那個藥瓶。
秦仲淵收回彈出氣勁的手,負于身後,森然下令。
“将整瓶藥都給這女子喂下去。”
話音剛落,下屬中便快步走出兩個身形高大魁梧的黑衣人,徑直來到元霁月身後,一把拽出小魚。
即便小魚拼命掙紮、極力抗拒,亦如蚍蜉撼樹。黑衣人輕而易舉地制住她的雙手,一人更是伸手狠狠掐住小魚的下巴,迫使她張嘴,随即将瓶中藥液強行灌入。
直至最後一滴藥液咽盡,小魚嗆咳連連,憋得滿臉通紅,那二人這才松開手,退回到原位。
也不知喂下的究竟是何種藥物,藥性霸道至極。刹那間,一股滾燙的火線從喉頭迅猛燒至丹田。
僅僅兩三息的時間,小魚便渾身劇烈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捂住空蕩蕩糾結的小腹,身體佝偻難以直起。
小魚死死咬住下唇,仍抗不住藥力,很快無力地委頓在地,雙手死死摳住地闆,指甲劈裂、翻折也不覺痛意,目光渙散臉頰潮.紅,呼吸紊.亂不堪。
元霁月目睹這一幕,臉色煞白如紙。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恐慌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是他高估了此人品行!即便二人為敵,可他萬萬沒想到此人能如此卑劣,竟敢用這等淫.邪之物對付一名女子!
而那邊,秦仲淵臉上挂着一抹扭曲的滿意之色,靜靜欣賞着眼前這幕。就算知道此舉隻會将元霁月推遠,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此刻,他隻想将此女毀掉,再顧不上什麼底線和大局,揚聲道:“霁月,你當聽聞過天蓮宗‘纏.情’的厲害。她服下了整整一瓶,半個時辰内,若沒有男子與她交.合,便會藥性攻心,命喪當場。”
說罷,他目光掃視一圈周邊躁動不安的黑衣人,惡劣地扯起嘴角,“我的一船屬下,久未近女色,這女子雖姿色平平,眼下倒也當得一用——”
卻見被點住穴道的那人雙眸忽然充血,嘴角蓦地湧出大股鮮血,分明在用玉石俱焚的方式沖破被封住的穴道!
秦仲淵神色驟變,正要沖來阻止,強行驅動内力的元霁月已渾身劇顫,沖破阻礙、重獲行動自由。
顧不得其他,搖搖欲倒的他馬上轉身,蹲下查看小魚的脈搏情況。
此時,她已經被整瓶藥物折磨得神智昏沉,炙熱皮膚猝然接觸到他冰冷手指,無法自控地攀上來,痛苦低喃,“救救我,好熱……肚子好難受……”
元霁月怒極也慌極,纏.情這等臭名昭著的春.藥,連習武之人也無法抵抗,遑論毫無武功的她!當下雙目赤紅地扭回頭,喉嚨裡滿是血腥氣地嘶吼。
“立刻交出解藥,否則吾必率雲陽宮踏平天蓮宗滿門!”
這時候,秦仲淵已大步流星而來,立在兩人跟前,高大的陰影壓迫下來,臉色鐵青而扭曲,沉沉怒意被壓到最底下,一時間怒極反笑。
“好,你當真敢!既然你甯死也要救她,元霁月,隻要你此刻敢當着所有人的面,寬衣解帶為她解毒,我便饒她一條性命!”
*
秦仲淵此話一出,全場死寂。天蓮宗門人面面相觑,數十道莫測目光霎時聚焦在正中處,依偎着的那對男女身上。
元霁月抱着神智昏沉的小魚,好像一尊毫無感覺的石像,渾身的經脈灼痛讓他恍然間陷入幻覺,無數道利劍插入心腹,攪爛肺腑,将他整個人架在熊熊火海上炙烤到皮焦肉爛——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與她,等着他這位名門之後、天之驕子,如何自甘堕.落,在衆目睽睽下脫衣解帶,野狗一般地當衆交.媾。
秦仲淵轉身坐回寶座,毫無表情地盯着這方。此時,連這個始作俑者也分不清心底是痛快還是痛苦。
作為多年宿敵,沒人比秦仲淵更了解元霁月的性情,其看似溫和,實則骨子裡比誰都清高傲岸,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正因如此,就算将人擄來,他也不敢過分逼迫,隻能徐徐圖之。
熟料,這不知哪裡冒出的一個漁女,短短數日就讓元霁月甘願豁出性命相護。
既然如此,秦仲淵倒要瞧個真切,這位三公子就算不顧惜性命,是否也能将尊嚴與原則棄如敝履,為了救她,親手将自己的自尊踩得粉碎!
船艙内燈火煌煌,四下裡,無數雙眼睛如餓狼緊盯獵物,隻等他露出破綻,就一擁而上将他們撕碎。
元霁月面色冰冷,竭力克制,不肯流露分毫軟弱,手掌卻在袖中顫抖。
當此之時,藥性越熾,小魚難受地扭動,被他按住後,猶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勾住他脖頸,含着哭腔,神志不清地仰頭呢.喃。
“為什麼……好難受……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