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這正好有家藥店……”
“哪…裡都…不舒服。”
……行吧。
林知也靠近順了順他的背,試圖緩解他的難受,“下次别喝那麼多酒。”
他喉嚨擠出一聲嗯,良久帶着些昏沉說了句,“對…不起。”
拍着他的後背手停下來,她盯着他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不解,“我嗎?為什麼突然跟我道歉?”
“我之前…太自…以為是,沒考慮…你的感受。”
林知也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醉話嗎,也沒見他清醒的時候這麼誠懇道歉過。
看他醉成這樣,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過去的帳就不跟你算了。”
“好了,躺到座位上,會舒服點。”
将他推回原來的坐姿,把一旁的西裝蓋在他身上。
張齊又跑回來,打開車門。
林知也問:“醒酒藥買到了嗎?”
“買到了。”他舉起手上的塑料袋。
“好,到他家的時候辛苦你,讓他把藥吃了。”
“好的,我知道。”
車子平穩行駛,林知也好奇問他,“對了,為什麼第一次見面你知道我姓林?”
“這……”他掃了眼後視鏡,微笑道,“因為我看過林小姐你演的話劇,而且每場都沒錯過。”
還加了句,“林小姐你的表演可真是好。”
每場都不錯過,一模一樣的話劇居然看了那麼多遍,林知也幹笑兩聲,這麼愛看話劇的嗎,“謝謝,沒想到你還看過我演的話劇。你們公司休息時間還挺多。”
他咳了咳,“是的,公司待遇好。”
車拐了個彎,窗外車河聚成金線般,忽明忽暗的燈光時不時灑進來,高樓大廈的燈光熠熠生輝,夜晚浸泡在燈光的海洋裡。
沒一會就到了萬悅山莊,叮囑張齊别忘了給關聿庭吃藥的事,林知也道别下車。
*
蔣女士在旁邊閑情逸緻地織着毛衣,見門開了,诶了一聲,“念念回來啦!”
老林在沙發上坐着,翻動着手上的文件,好像知道她今晚一定會回來似的,按理來說平時這個時候他在自己的書房,才不會在樓下坐着,分明就知道她今晚一定會回來。
林知也關上門,面色不好走來,忍着脾氣把外套扔在沙發上,老林沒理會,繼續看着手上的文件,“回來了?”
蔣女士見她臉色很差,放下手上的毛線,“怎麼啦小祖宗,這又是誰惹着你啦。”
“還能有誰。”帶着不滿,林知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見老林不吭聲,林知也盯着他忿忿開口,“爸,你能不能給我點自由,為什麼總是幹涉我,決定我的人生。”
老林沒理會,也不顧她語氣中的憤怒,過了會才慢吞吞地将老花眼鏡取下,合上手中的文件擺在桌上,語重心長,“念念,你的人生就是出生就決定了你要繼承林氏企業,這個事實一直都沒變過。之前我以為你隻是把那當興趣,吃過了苦就會回來,現在我年紀大了,難不成還由着你胡鬧?”
“要是這樣的話,幹脆不要生我好了!”她在氣頭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清亮的嗓音中夾着怒意。
他皺起眉,“你這說的什麼話。”
“你就隻考慮你自己!”突然委屈湧上心頭,林知也哽咽,大聲說道,“我的人生憑什麼一開始就被安排好,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蔣女士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連忙抽了幾張紙,坐到她旁邊,柔聲細語,“好了,怎麼回事,你跟媽媽說,媽媽幫你。”
老林沉着臉,決定這次一定要硬下心,不能她一哭就心軟,“利華你别在這添亂。”
蔣女士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添什麼亂了,倒是你幹了什麼好事,讓女兒這麼委屈?”
“我今天,”林知也擤鼻涕,淚眼汪汪,“被制片人說幹不了的話就直接滾蛋好了,他們還說我欺騙他們,要曝光我,還要讓我付好多違約金。”
聽到這老林坐不住了,側過身,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瞪着眼睛,“誰敢這麼對你說話?”
“還不是因為您,他們才會這樣對我,說那電影投資人要撤資,他們都以為我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蔣女士闆着臉訓斥他,“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要是女兒被欺負了,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