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陸然:“……”
自此,任陸然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到她。不敢再觸黴頭,任陸然推了推眼鏡,扯出假笑,“我老實坐着。”
他給宋穗歲遞了個眼神,想讓宋穗歲幫忙哄人。但宋穗歲隻沖他笑笑,一臉“愛莫能助”。
任陸然還在使眼色求她,卻被周桐抓包,她舉起課本擋在任陸然面前,切斷他和宋穗歲的視線交流。
隔着一本書,任陸然偏頭,和周桐四目相對。
周桐唇角勾着冷笑,“眼睛進東西了?我幫你吹吹?”
說完,她真的往前湊了湊,和任陸然貼得很近,似乎他們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任陸然僵滞地梗着脖子愣在原地,眸光裡周桐的倒影不斷擴大,直至眼睛裡全部都是她。他才蓦地閉上眼睛,往後一靠。
脫離氛圍,周桐扯着的笑也淡了幾分。她退了回去,語氣依舊,“看來是沒事,那算了。”
……
宋穗歲看不到書後面的場景,隻以為周桐和任陸然像往常一樣打鬧。沒再管他們,轉身朝着木窗台走去。
木窗台前排了短隊,都是在等咖啡外帶。
宋穗歲自覺站到最後一個,微微仰頭看着陳紀淮。
除了初見,陳紀淮似乎再也沒穿過那件薄荷綠的襯衫,宋穗歲本來覺得有點可惜。但今天他穿了件黑T,卻也讓她眼前一亮。
寬松的衣擺顯得他背脊清瘦,陳紀淮微彎着腰調試咖啡機,清晨曦光透過一棂木格落在他身上,綽綽光影中,他低着眼尾,眸光清濯,像是浸染掉進湖泊的月色。
排到宋穗歲時,陳紀淮剛做好一杯拉花,拿起票單對号時,他擡眼看到宋穗歲。
像是突然出現的小确幸,宋穗歲撐着木窗台探出頭,笑吟吟地看着他,也沒急于說話。
“阿芙佳朵?”陳紀淮聲音沒什麼起伏,像對待每一個顧客那樣。
就這???
看到是我,冷木頭一點都不驚訝的嘛?!
算了,原諒他。
宋穗歲凝視着他看了幾秒,忍不住地輕歎。然後她綻着梨渦,眼睛裡像是藏了星星,她笑吟吟說,“陳紀淮,我們和好吧。”
陳紀淮按在咖啡機上的手一頓,在宋穗歲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他很輕地彎了下唇角。
再轉身過來時,卻隻撩起眼皮看了眼宋穗歲。
小姑娘身後再無其他人,蔥郁樹影晃着行人車流,仿佛她送來了一整個春天。
宋穗歲有些着急,擡腳踩在台階上,發覺自己還是有點矮,又踮起腳尖扯了扯陳紀淮的袖子,“你怎麼這麼記仇啊?不就是這幾天沒理你嘛。”
“那不是一場誤會嘛。清越姐都和我說了,我錯啦。”一句話被她說得軟軟糯糯,尾音勾着上揚,像羽毛輕悠悠地撓人。
陳紀淮還是沒說話,神情仿佛在說“除了這個,接着交代”。
回想起别的,宋穗歲擰了擰眉心,支支吾吾地喃喃,“好吧,我承認,我多畫了你幾副肖像。”她話音一轉,閉着眼睛豁出去似的,“但我真沒畫你的半裸oc圖!”
她不提他都忘了這茬,陳紀淮拇指剮了下耳廓,“……我沒說這個。”
他淡淡提醒,“66.8,一路發發發。”
聲音不似平常,帶了幾分松散,最後一個“發”字念得宋穗歲越發不自在。
“……你都聽到了啊?”
“但是我真沒賣你的畫!我到現在都沒攢夠錢買新手機,還隻能用這個呢。”她伸出手腕,有些急迫地解釋。
白皙纖瘦的腕子上戴了塊嫩粉腕表,透過罅光沁出如玉細膩。
宋穗歲眨眨眼,臉上潋滟笑意,想到手表自帶的宣傳語,不禁想拿出來逗逗陳紀淮,“那你要不要和我加個綁定,成為我的上學守護人?可以在線聊天哦!”
陳紀淮:“……”
在宋穗歲收回手腕的瞬間,他半斂眼皮,握住宋穗歲的手腕,動作迅速地取出手機掃碼綁定。
——【叮!您已成為寶貝宋穗歲的守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