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臉上笑意燦爛,恨不得立馬舉着宋穗歲轉圈圈。
沒等她來得及實現,遠處就有人叫走何瑤,說有一批原材料的賬單需要她過去統計。
何瑤為難地看着懷裡的彩條,活動馬上開始,彩條需要現在就挂上去,但掃了圈周圍,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她一時找不到别人來幫忙。
宋穗歲自告奮勇,“給我吧。”
她的手繪攤位已經布置得差不多,就等顧客上門。
“那就拜托穗歲啦!”何瑤感激朝她謝謝,交代好怎麼挂後,着急忙慌去處理賬單的事情。
宋穗歲按照何瑤說的步驟,逐一把彩條按顔色分好,等到挂時,她到隔壁班借來梯子。
剛爬上梯子,恰巧被王琎看到,他立馬過來幫忙。
“宣委,要不我上去挂吧?”王琎扶着梯子,有些擔憂地仰頭看宋穗歲,他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沒事,我都已經上來了。挂個彩條而已,很快就好。”宋穗歲思索後拒絕王琎。
王琎看她堅持,也就作罷,他握緊梯子兩側扶杆,“那我在下面替你扶着。”
宋穗歲挂彩條的速度很快,手也很穩,王琎提着的心便逐漸放回去。可當她挂到一半時,某個男生抱着一箱礦泉水進帳篷,支起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另一個站在擺東西的女生。
男生胳膊肘因為用力很硬實,像是錘頭一樣砸到女生身上,她踉跄地往前摔了兩步。
桌面上的零零碎碎瞬間灑了一地,而那個男生則一時脫力,整箱礦泉水從箱子裡滾出。
局面變得混亂,倆人也開始互相争論責任歸屬。
王琎作為班長,他看到後下意識地松開手,朝人群走過去幾步,想要去平息矛盾。
也是不湊巧,他扭頭松開的功夫,宋穗歲有一片彩條沒有挂好,她往右挪挪身子,想要解開打結的彩條。
于是,梯子重心偏移,椅子晃了一下,她整個人被吓了一跳。
她還沒來的及喊出聲音,一雙有力的手重新穩穩托住梯子。
宋穗歲逐漸恢複平衡,幸而有驚無險。
剛剛椅子晃的那下,她都已經做好摔到的準備。
她用餘光瞄了眼,發現竟然是陳紀淮及時出手相救。
陳紀淮腦袋上頂着小雪人發箍,也沒開口說話,扶着梯子渾身冒冷氣。
和宋穗歲對上視線,除了擔憂,眼睛裡的冷氣更甚,無一不再提醒他此刻心情差到極點。
還真像個雪人。
宋穗歲隻敢在心裡嘟囔了句。
這時,王琎晃過神,意識到他幹了什麼,他低聲暗罵自己。趕緊沖過去查看宋穗歲的情況,卻被陳紀淮攔住。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王琎也吓得不輕,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無力辯解。而對上陳紀淮堪稱冰霜般的目光後,心裡更像堵了塊石頭一樣刺痛難受。
王琎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陳紀淮扶着宋穗歲穩當地走下梯子。
他嘗試發出聲音,“宣委,對不起啊。”
“班長,我沒事。”宋穗歲并沒有責怪他,不過她察覺到她說完這句話時,陳紀淮的面色又變冷幾分。
隐約有了猜測,她抿了下嘴唇,“班長,我真沒事。那邊應該需要你去處理,你快去吧!”
說完,沒等王琎回應,宋穗歲扯着陳紀淮去隔壁班還梯子。
一路上,陳紀淮沒讓她動手,一個人大包大攬把剩下所有的工作都處理完,最後拉着宋穗歲在畫架前坐好,拎着她的胳膊檢查了遍。
明明知道她人沒摔,但陳紀淮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陳紀淮不敢想,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宋穗歲真的摔倒該怎麼辦。
看出他的心思,宋穗歲乖巧地攤開雙手,“看吧,我真沒事。”
她一變得主動,陳紀淮反而退了兩步。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地喉頭一滾,“摔了就晚了。”
對宋穗歲這種不知道關心自己身體的行為,陳紀淮感到悶澀。
尤其……想到王琎松手的那一幕,他更加火大。
但這火又不可以發到宋穗歲身上,陳紀淮隻能自己憋着。
越想越後怕,越想越氣,幹脆偏過頭,眼不看為淨。
“你是生氣了,還是吃醋了?”宋穗歲托着下巴,眨巴眼睛盯着陳紀淮。
陳紀淮又換了一邊偏頭。他一躲,宋穗歲就追了過去。
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後,宋穗歲覺得陳紀淮可愛的同時,又想到另一個辦法哄人。
她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小松鼠,然後把陳紀淮的小雪人摘下來。
兩個發箍放在一起,乍看,并不能把小雪人和松鼠聯系在一起,但其實翹起耳朵的背面,宋穗歲做了小标記。
她縫了很小一塊布标,上面是Chencheng這串字母的花體變形,字母上纏着一圈麥穗,像風過麥田,兩個名字緊密地交織在一起。
“我又不喜歡他,我隻喜歡你。”
宋穗歲悄悄湊在陳紀淮的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