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穗歲不過笑笑,小貓一樣癱回椅子上,她舉起黑咖和Giorgia碰了杯。
杯壁上的冰水滴洇進指腹,随她一起摩挲那張畫上少年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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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
宋穗歲
原來,在十八歲憧憬的年紀裡,少年的熱望不是夢想的大學,也不是對優秀的期待,是她——
是宋穗歲這個人。
僅此而已。
簡單的字符像小時候商店裡賣的麥芽糖,裹着廉價包裝,卻藏滿甜膩到發苦的秘密。
時隔四年,在異國他鄉。
宋穗歲再一次為這段年少的悸動感到揪心的酸澀。
—
在巴黎又一次被雪絨覆蓋,宋穗歲終于決定回國。
一方面是來自宋譽端和裴宜的催促。
這幾年來宋穗歲回國次數屈指可數,他們對女兒的想念已經化作實質,要是宋穗歲還沒有回國打算,宋譽端和裴宜就準備去巴黎撈人。
另一方面是為了今後的職業規劃。
宋穗歲籌備在國内開家工作室畫廊,這個念頭在佛羅倫薩時就有雛形,後來她在巴黎讀研時,沒少和畫廊打交道。畢業後,她又進Velours做了兩年的策展人。于她而言,時機成熟。
卷着風雪,藝術展後的Art party落入尾聲。
“Sienna,你做的很好。”策展人薇薇安踩着細高跟來恭喜。
宋穗歲和她道謝,禮節性回抱了下。
薇薇安是宋穗歲在Velours實習時的老師,領着她學了許多。
這次藝術展,宋穗歲的兩幅畫被送上展,最後以不錯的價格成交,也是有她的推薦。
薇薇安湊近她,挑眉,“我記得你還有一套系列作品,怎麼樣?要不要也讓姐姐幫忙代理了?價格包你滿意。”
“抱歉呀,我準備回國了。”宋穗歲如實告知。
“哦!”薇薇安一連贊歎,露出替她開心的笑容,“Sienna,你想定主意開畫廊了?”
宋穗歲颔首,“是時候回去了。”
早在一年前,薇薇安就向她提議過開畫廊工作室。宋穗歲畫得好,腦子也活泛,審美就更不用說,天生适合幹這行。
隻不過薇薇安以為宋穗歲會留在巴黎發展,沒想到她會回中國。
“真為你高興。”薇薇安有種看自家女兒的成就感,“什麼時候辦個展?記得給我發邀請函。”
宋穗歲:“當然。”
宋穗歲原本也打算辦自己的首場個展為新畫廊造勢。
主題她都想好了——“不見春”。
處理完在巴黎的收尾工作後,宋穗歲叫來了一位好友幫忙搬運作品回國。
好友名叫常是知,一位獨立野生攝影師。
和溫柔知性的名字南轅北轍,常是知本人是個酷飒的濃豔系大美人。
常是知因為感情不順心情不好,又恰好沒事幹,索性來給宋穗歲做勞工。
兩人窩在宋穗歲的公寓清點東西,常是知問,“你國内畫廊工作室籌備怎麼樣了?”
“别的我都不操心了,但是,給你敲個重點。”常是知似乎回憶起什麼,漂亮的眉眼變得皺巴,“法律顧問一定要請最好的!”
“我知道你這次回國聘請了Velours的律師過渡,但是回國後還是得找一個專業的長期合作。”
不怪常是知唠叨,她剛剛經曆過背刺,實在對這方面的事情敏感。
宋穗歲清點完最後一批畫品,答道,“嗯,我已經在聯系了。”
她決定回國前就聯系了寇雲姝,想要她擔任自己畫廊的法律顧問。
高中面臨抄襲風波時,寇雲姝就展示了她作為律師的專業素養。
宋穗歲後來也和裴宜溝通過。裴宜說寇雲姝這些年發展的很好,事業越做越大,做過的幾個娛樂法相關的案子都很出彩。
宋穗歲和寇雲姝在電話裡說明來意。
寇雲姝倒是真誠,沒藏私地說她專職刑事案件,最近手頭上正忙着案子,對宋穗歲來說,或許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寇雲姝說,如果信任她,可以給宋穗歲重新推薦一名律師。
宋穗歲自然不會拒絕,麻煩寇雲姝在微信上推來名片。
【寇雲姝】:這是陳律師的微信。我和他打過招呼了。陳律師在知産這方面數一數二,你可以先加他聊一下。
宋穗歲道謝後,點開名片。
這人的微信頭像竟然是風景照,一點不符合對律師的刻闆印象——既不是律所logo,也不是本人的正裝寫真。
【宋穗歲】:陳律師您好。
【C】:你好,不必客氣。
【宋穗歲】:寇律已經将我的情況介紹給您了吧?
【C】:嗯。方便再發我一份詳細簡曆嗎?需要進一步評判。
【C】:或者你什麼時候回國?詳談更好。
這個陳律師大抵是個工作狂?
宋穗歲猜測。這人進入工作的速度屬實高效。
她想了想,畢竟以後要建立長期合作,還是面談得好。于是,給人發去了行程截圖。
【宋穗歲】:月底回國。
【C】: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