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她随口背了幾句高中語文課上語文老師講過的詩句,“寫這首詩的是一位待字閨中的女子,想讓和自己交往的仲子不要踩牆折枝留下痕迹,不然會被長輩發現。你懂了嗎?”
邊歇語有朝一日終于找到機會在賀言遠面前為人師表,回想起過去被批評滿滿一張紙的字隻有幾個對的日子,可算是揚眉吐氣一番了。
賀言遠已經吃完了肉幹,不知道在想什麼,在邊歇語以為她要開口諷刺自己居然也算得上待字閨中的少女時才回她一句:“也對,是我欠考慮了。”
邊歇語這才反應過來,賀言遠來找她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才對,怎麼反過來被自己教訓了一頓?
她歎了一口氣,雖然當初看書時就特别喜歡賀言遠還沒黑化之前的潇灑恣意的神秘勁兒,但真輪到自己和對方相處時候還真的有點兒相處不來。
祈也吃完了肉幹,在一旁悶悶不樂地舔毛,邊歇語把它抱起來摸了摸以表安慰,祈這才收起了針對賀言遠釋放的寒氣,乖乖地趴在邊歇語的懷裡發出舒服的呼噜聲。
“你不簽嗎?溱洧開出的合同很優渥哦。”
邊歇語擡起頭,不知道賀言遠什麼時候拿起溱洧給她的合同細細讀了一遍,背對着月光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真是搞不懂,賀言遠來找她這種平平無奇掉進錢眼裡的小市民究竟想幹什麼,難不成是狗血霸總小說裡寫的那樣——“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好吧,停止幻想,面對現實:賀言遠當然并不是那種人,按照小說所寫的他的性格來說,他這樣做,一定有利可圖。
她已經與賀言遠在劍冢立誓,賀言遠雙手劍之一對她十分親近,那麼,她身上一定有着賀言遠所看重的價值,神獸和淨化能力二者必有其一,反正總不可能是對她一見鐘情,愛她愛的宛如自己的一部分的雙手劍一般。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奇怪了,“那你覺得我應該簽嗎”,邊歇語試探他對溱洧的态度。
賀言遠眯着眼,像是看字看累了,也有可能是在構思什麼壞主意,美得就像狐狸精:一是因為臉長得過分好看,二是因為賀言遠真的太精明太神秘。
“這由你自己決定,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契約。”
喔,很官方的回答,那就難推測出賀言遠對溱洧的态度和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不過,對于自己的賺錢大計來說并不是一個壞消息。
“你需要我幫你代買肉幹嗎?”邊歇語問出了自己最想說的一句話,“我隻收一成的代買費。”
“可以,下次我給你買東西的銀子”,賀言遠依舊打算從窗子回去,正打算走時,回頭看着她“這樣确實不怎麼方便,我也不太喜歡扮演别人的靈寵,換個身份确實更好些。”
“那下次再見,師妹。”
這人真是,像狐狸一樣,邊歇語扒着窗戶看四周有沒有人看到自己窗子附近發生的大變活人,發現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躺回自己柔軟的床上,她想起青囊門派裡自己的那間小房子,雖然沒有住幾天,但是那可是她不費吹灰之力得來的“單位”分配住房,雖然很爛,但是賀言遠監工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既然賀言遠這麼說,那合同放在她這裡,不簽白不簽,放着錢不賺的人是傻子。
她注入靈力,看到溱洧灰白色的靈力與她的綠色靈力交纏在一起,然後形成一個鳳凰标記印在契約上。
比之前簽過的淨化靈植的契約看起來還要更高級一些呢,溱洧和賀言遠的關系應該并不對立,但似乎也沒有合作夥伴那麼親密,但他們的目标應該隻有一個:那就是除掉異化。
可賀言遠并沒有黑化,他為什麼要插手異化相關的事情呢?還是單純為了争奪風華酒樓的控制權?風華酒樓真的值得賀言遠布置好棋盤上的棋子下一盤大棋嗎。
她對風華酒樓的了解還是太少,也不明白淺月所說的“這個酒樓裡有很多被人培養出的異化”究竟是在說誰。
祈藏得很好,在她淨化靈植時并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過,難不成是在暗示她,那株她正在被治療的靈植是被人異化的嗎?
有人正在用風華酒樓打掩護,異化正常的人。
在書裡讀過的被完全異化後的賀言遠性情大變,殺人如麻;隻是輕度異化的溱洧身體素質極差、命不久矣;就連淨化一株靈植的異化也需要一月之餘……
想到這個推測的邊歇語鼻尖滲出了一點冷汗,直至今天,她還沒見到過真正被異化的生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可她也并不傻。
異化真的很危險,這個酒樓也并非像表面一樣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