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邊歇語能夠留在風華酒樓,站在淺月那一邊,那是不是無論她死後後發生什麼,淺月都能在風華酒樓有一處立足之地?
當然,這樣的想法還是太過幼稚,畢竟隻有淺月真正的成長起來,才是她自己最可靠的依靠。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邊歇語歎了口氣:“總之,快點好起來吧。”
賀言遠站在門外,青霭卻不像和邊歇語第一次見面時那樣跳脫活潑,此時此刻,他更像一個真正的長輩、師傅。
“我知道你在修煉上有天賦,用不可能修醫的身體成功走上了醫修的道路,同時還能修煉了殺意的雙手劍”他歎了口氣,“但是,邊歇語和你不一樣,你不能用你成長的方法讓她成長。”
“如果再有一次,邊歇語之後的修煉就由我全權負責,你也知道,我并不怎麼把門派規則放在眼裡,也沒有門派裡其他長老那麼忙。”
“好的,師傅。”賀言遠低着頭恭送青霭的背影,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推開門,就看到溱洧很親昵地玩着邊歇語因為被異化斬斷、沒有束到發帶裡的那一縷頭發。
“收回你的手”,他對着溱洧伸出手,“把令牌給我,你沾染到異化的氣息也隻會死。”
“哎呀,怎麼對我說話就這麼難聽,就不怕你師妹醒來聽到嗎”溱洧把令牌丢給了他,“邊歇語的靈力可以淨化身邊的異化,這個令牌已經淨化得差别不多了……”
“聽到又如何,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賀言遠接過令牌,盯着上面的刻字仔細地看了片刻,就随手把令牌丢進了儲存空間。
邊歇語在床上安詳地閉上了眼:這下她終于可以和光拿錢不幹活的虛心感說再見了,原來賀言遠就是把她當全自動淨化器用啊。
是的,邊歇語在青霭給她吃完藥丸後就醒了,她的傷本就不算重,再加上還有祈的陣法的加護,隻不過是她第一次用劍擊碎異化,沖擊力太大罷了。
給錢辦事,這難道有什麼不光彩的嗎,她怎麼就不能知道?
邊歇語在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什麼不能說的話,可以從傷員的房間移步到其他屋子談嗎?因為裝睡真的很累。
邊歇語感覺到自己的一縷頭發被溱洧很親昵地把玩着,也聽到她說的那句“快點好起來”,然後就聽到溱洧離開的腳步聲。
房間内隻剩下一片寂靜。
賀言遠終于也走了嗎,正當她打算睜開眼睛伸個懶腰舒展一下身體時,她感覺到有人的手碰上了她的發帶,然後很溫柔地幫她散開了頭發。
“對不起。”是賀言遠在道歉。
邊歇語想了想賀言遠一系列行為,覺得這個道歉确實是應得的:畢竟當初簽契約時候也沒和她說,她不僅得當奶媽回血淨化,還得負責輸出傷害啊。
不過,另一面,她也覺得自己稍微有了點和異化作戰的經驗教訓:比如說,下次再和異化硬拼時候應該給自己身上疊滿防禦咒。
不過,不得不說,男主真會照顧人啊,以後就算是找對象也得找個和他一樣會照顧人的,對,還得和他一樣有錢。
屋外天光大亮,屋内卻因為拉着簾子一片漆黑,賀言遠用陰翳的眼光盯着床上躺着的邊歇語。
他确實對害邊歇語受傷這件事感到抱歉,可事态不受控制的感覺總是讓他想起過去對什麼都無能為力的自己,邊歇語能随意召喚他的雙手劍之一更讓他覺得恐慌。
他本來以為那把他用醫修修為煉出的雙手劍更親近邊歇語隻是因為契約,可邊歇語隻不過用了一個最簡單的召劍訣,他的本命劍就像商販小攤上最普通的劍一樣,落到了邊歇語的手裡,甚至完全聽憑她的差遣。
“我不想殺你,也不能殺你,那就隻能一直騙你了。”
他把解下的發帶放到邊歇語的枕旁,似是還不放心,伸手探了探邊歇語的鼻息,感受到溫熱平穩的氣息才收回了手:“你最好不要太聰明,如果你發現了關于我的真相的話,我可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處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