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去之前,邊歇語還是去找了一趟師傅,和師傅要了點保命的藥材和防禦的器物。
甚至在臨走之前,邊歇語還讓青霭師傅給她施了一層防禦咒在身上,畢竟誰也不知道賀言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除掉後山異化。
還是多加防備比較好。
達到目的地後,邊歇語從劍上跳下來,将劍仔細擦拭幹淨後收歸了劍鞘,雖然在修仙界已經待了不長時間,但她還是保留着原來的生活習慣。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周圍的羅散绮、明霞、賀言遠除了辦正事兒都不怎麼動用靈力,而需要他們幹的正事兒也隻有那麼兩三件的原因。
邊歇語歎了一口氣,突然在這一刻理解了青囊門派掌門想要遣散他們這一脈系的心情:他們這一脈系每天既沒有多少人,又幹不了多少活兒,還有人總是不知道能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挖出一捧黑泥一樣的謠言影響青囊門派的聲譽……隻要不是傻子,大概都會作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然後悶着頭繼續向這座被黑色的異化氣息籠罩的山頂上走。
突然,山上所有的異化都消失不見了,一股強烈的風吹起邊歇語的衣襟,也吹走了籠罩着整座山的異化。
邊歇語看着羅散绮和明霞發來的、告訴她門派積分現在他們脈系的門派積分位于斷層第一的消息。如釋重負地歎息了一聲:“動靜這麼大,應該是賀言遠除掉了山上的異化吧?”
就在邊歇語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正想用傳音咒給賀言遠傳一條消息時,異化的氣息卻又重新卷土而來。
邊歇語似乎聞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也有可能是周圍的異化太多太濃重,讓她看不清山周圍隐隐約約要下雨的天氣。
剛剛的異化已經完全消弭在天地之間,席卷來的是新的異化的氣息……
不會是賀言遠因為這種小事要異化了吧?邊歇語看着自己手裡的,師傅在她臨行前遞給她的賀言遠的青鯉佩的伴生石,果然裂開了一條不小的縫隙,但還沒有完全破碎。
“邊歇語,你一定要好好保管這塊石頭,這石頭與賀言遠的修煉、生死息息相關,石頭的狀态也預示着賀言遠的生命狀态。”
所以,賀言遠是重傷了嗎?總不可能是死了吧……
邊歇語腦子裡想起很多人,她不能總是這麼倒黴,總是還沒有準備好和别人分别就遭遇一次生死離别吧?
她攀着懸崖峭壁上一塊凸起的石頭,終于到達了這座山的山頂。
到處都是鮮血和異化的氣息,邊歇語不敢大動幹戈地找賀言遠,怕引來新的不知名的異化。
所幸,自從在武道館裡靈力增強之後,邊歇語就可以一眼看出異化的中心在哪兒了,邊歇語眼睜睜看着自己越靠近異化,那塊賀言遠錦鯉佩的伴生石在黑暗中變得愈發的耀眼。
賀言遠不能是被異化的靈獸什麼的吞了吧……
邊歇語越走近,就感覺異化的氣息越來越熟悉,就差五米時,她感覺自己腳下到了什麼東西——是賀言遠的劍。
青色的劍劍身碎開了一道裂縫,還沾滿了鮮血,也不知道那鮮血究竟是誰的血,打從哪兒來。
再走近了一些,邊歇語看到在地上躺着的賀言遠。
雖然渾身沾滿了鮮血,看似受了很重的傷,但實際上四肢也健全,應該沒有什麼傷筋動骨的大問題。
她靠近賀言遠,輕輕地推搡着:“賀言遠?師兄?你不會死了吧?”
邊歇語看了看賀言遠頭上疑似撞擊之後留下的傷痕,把本來打算落下的巴掌收了力,最後還是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賀言遠的臉頰。
賀言遠的身上冷得出奇,她記得,上次她碰到這麼冰冷的手還是溱洧的手……邊歇語迅速地往後拉開了與賀言遠的距離,卻被對方一把扣住了手腕。
邊歇語看着賀言遠露出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冰冷陰暗的表情,問道:“你是誰?”
賀言遠被異化了,還丢掉了所有記憶。
邊歇語苦笑出聲,她感覺已經看見了自己的血汗打工錢正在和她揮手告别。
“我隻是看到此地異象,碰巧路過而已。”
邊歇語并不想和已經失憶的人多說什麼,也不敢強行攀附關系,生怕自己變成賀言遠劍下的一縷亡魂,她正打算腳底抹油開溜時,就感覺到賀言遠那把散發着冰藍色微光的劍鋒已經指向了她。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賀言遠異化之後比何以年還要癫狂。
這是要一言不發就對着陌生人大開殺戒嗎?
“你身上挂着和我一樣的青鯉佩,怎麼可能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