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歇語看着賀言遠,有一種小孩子在小時候看到了《十萬個為什麼》的錯覺。
“你怎麼就連這個也知道?”
“之前見過一次師傅畫過類似的符咒,碰巧學會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用得上。”
邊歇語看着地上的那個人身上的詭異紋路慢慢地消失,呼吸也漸漸變得順暢、舒緩起來,才略微放了一點兒心。
果然,她還是應該相信賀言遠過目不忘的學習能力和師傅的咒術水平。
那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這個人呢?
在所有問題被解決之前,這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出現在青囊門派衆人的視線範圍之内的。
但邊歇語并不覺得這人算得上無辜,畢竟如果與此事毫無關系的話,絕對不會被用禁言咒滅口,這人大概也參與了這件事的重要的一個環節。
“把這個人送去師傅那裡吧”,賀言遠看出了邊歇語的為難,“師傅的草藥園正好缺一個幫忙收拾的人,讓他去吧。”
這倒也是,因為師傅的草藥園過于遙遠偏僻,自從她來到這裡還沒怎麼去過,是一個非常适合“金屋藏嬌”的地方。
于是,天剛蒙蒙亮,兩個人第一次在清晨時出現在自己師傅的家門口。
今天天色很好,是夏天裡常有的涼爽清晨,鳥語嘈雜,花香撲鼻,邊歇語看着自家師傅用一根小竹棍支起一條縫隙的窗戶,已經按耐不住自己将地上的人打包好丢進師傅藥園裡的沖動。
“師傅他差不多要辰時才起。”
賀言遠坐在屋旁放着的木椅上,手裡捧着前不久邊歇語見他讀過的書。
“哦”,邊歇語還是第一次見他看之前已經看過的書,“你就連之前學過的劍術知識全都忘記了嗎?”
賀言遠無奈地擡頭看她:“是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光記着你了。”
“你究竟記得關于我的多少事兒?”
邊歇語在心裡喜滋滋地幻想:如果賀言遠記不清楚自己應該給自己打多少錢的話,那不就是意味着她還能在賀言遠這邊發一筆橫财?
“如果你在想趁着我失憶然後賺一筆錢這種事,我勸你還是算了吧”,賀言遠拿出了契約,“我有記賬的習慣,而且契約上也有相關的記錄。”
邊歇語蔫兒了吧唧地坐在賀言遠對面的木椅上,大概是因為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放松下來後居然覺得困意越來越濃重。
“我先睡一會兒,師傅醒了後記得叫我起來。”
賀言遠從書裡擡起頭來,看着已經把頭埋到胳膊裡睡覺的邊歇語答應道:“好的。”
青霭一覺醒來,整理好儀表打算出門時,卻發現自己的門推不開了。
當然,他完全可以一劍将門劈開,這樣就能順利地出門了,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用靈力可以探察到堵着門的東西應該是一個氣息微弱的大活人。
如果說,此時此刻青霭這邊還在上演懸疑探案片兒的時候,邊歇語和賀言遠大概是在播青春校園喜劇片。
夏六月初明明不是杏花開花的季節,不知道是不是山上氣溫升溫慢,兩人頭頂的杏花才慵懶地舒展開花苞,迎接初夏的第一旅晨光。
坐在樹下的邊歇語則趴在桌上睡得香甜,身上還披着賀言遠因為害怕她受風着涼、給她披上的一件薄披風;賀言遠則坐在她旁邊,十分安靜地看着自己已經看過無數遍的那一頁書。
“賀言遠!”
賀言遠循着聲音,看到了從開到極限的窗子裡堪堪露出了一張臉的青霭,很友善地向自己師傅打了個招呼。
“師傅,早上好,今天您看起來也很有精神呢。”
樹上的杏花雖然還未開放,就已經有了淡淡的香氣,邊歇語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聲,睜開眼就看到賀言遠在與師傅讨論着什麼。
“師傅早上好。”
青霭看了一眼一站一坐的自己的兩位弟子,想到一直勤勤懇懇鑽研醫術的羅散绮,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唉,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了,你們兩個下次……”
話還沒說完,青霭心中的理想型徒弟羅散绮就和明霞吵吵鬧鬧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