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歇語從自己的儲存空間裡掏出了幾貼膏藥貼在自己的手臂與肩膀上,雖說昨天的工作任務隻不過是搬動整理一些并不怎麼重的政府文書,但是重複性工作做多了還是難免會覺得有一些疲憊,畢竟邊歇語上肢肌肉暫時還沒有吃過除了練劍之外的苦頭。
她剛剛打開門,就碰到了同樣打開門正要下樓梯的賀言遠。
賀言遠幾乎要指天發誓:“我發誓,我絕對不是聽到你要出門才跟着你出來的。”
“好的,我知道了”,邊歇語猜他大概是想到了上次自己怒斥他跟蹤品德敗壞,像乖哄孩子似得安慰了句,随後又問,“怎麼樣,你的眼睛有好點兒嗎?”
賀言遠的眼睛上還是纏着一圈繃帶,不過比起昨天痛到需要邊歇語攙扶的情況還是好了很多,看來鄒叔那一個咒語應該對賀言遠有一些幫助。
“好多了,不過異化的顔色隻是開始時淺了一些,後來又明顯起來了,所以隻能一直綁着繃帶。”
在廚房裡,鄒叔正在忙着做兩個人的早膳,邊歇語和賀言遠坐在桌子旁邊聊着自己對魔界的認識,說不定兩隻井底之蛙也能拼湊出來一些有關魔界的重要信息呢。
鄒叔把早飯端上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手上貼滿膏藥的邊歇語和眼睛上還綁着繃帶的賀言遠:“你們兩個這一身打扮看起來确實很像是搭檔,這也怨不得旁的人總是把你們兩個人誤會成道侶。”
聽到鄒叔的話,邊歇語的内心毫無波瀾,自從經曆過被人誤會和賀言遠是道侶這種事之後,邊歇語已經對“搭檔”這種普通的詞完全免疫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随手拿了一塊糕點喂進了嘴裡,還不忘記催促隻要吃飯就會堅持“細嚼慢咽”原則的賀言遠:“快點兒,不然一會兒我們就要遲到了。”
賀言遠加快了自己吃飯的動作,隻是時不時會擡頭看一眼邊歇語。
于是,邊歇語與賀言遠兩人安靜迅速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飯,所幸兩個人出發的得比較早,酒館裡沒有什麼客人,不然的話鄒叔的客流量大概率能被兩個人詭異的樣子吓跑一大半。
“剛剛在鄒叔那裡人多,我不方便問你。”
賀言遠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方便問的問題……
是想要問自己的異化的原因嗎?但是這件事的原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話說出來,她會相信嗎?
“用了鄒叔的符咒之後,你覺得自己還能控制異化多長時間?”,邊歇語解釋道,“不是我不相信鄒叔,但是我必須要親口問你才能放心。”
賀言遠失憶了,除了之前學過的劍術與咒術能夠靠肌肉記憶想起來一大部分,幾乎把一切都忘了個幹幹淨淨,所以,如果之後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隻能由邊歇語作為“決策者”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能堅持多久?”
賀言遠猶豫了一下,眼睛瞟向路邊的野草,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道:“最多兩個月。”
“哦~”,邊歇語拉長了調子,“看來昨天說的三個月是在騙我。”
看着賀言遠幾乎快要離開自己的身邊,邊歇語拉着賀言遠的手将他牽回了路中間,用手指輕輕撓了撓賀言遠的手心,安慰道:“我隻是開個玩笑。”
她在心裡偷偷感歎道,沒想到自己在修仙界的第一份零工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幾乎要轉正成為正式工,甚至已經快要發展到了“老闆的家就是我的家”的程度。
雖然老闆現在疑似處于資金周轉不開的落魄境地。
正在邊歇語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時,賀言遠輕輕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偷偷地将兩個人握着的手調整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咳咳”,邊歇語十分刻意地咳嗽了兩聲,想着逗他玩一下,沒想到賀言遠卻會錯了意。
他幾乎是用求婚的語氣說了一句:“我想要牽你的手,可以嗎?”
明明隻是牽手而已,邊歇語看着賀言遠的眼睛,想從中找到曾經在初初見面時的戲谑,但是沒有。
“好。”
邊歇語輕輕地回握了賀言遠因為緊張而略微有些發涼的手。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先過好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