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親屬,卻沒一個人有去關心新郎的動作,仿佛這場婚禮他們隻是普通嘉賓。
因為之前被佘家故意坑了一把,所以今天段父段母隻忙着接待自己這邊的朋友,都懶得上前和所謂的親家說話,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随着吉時已到,悠揚的音樂在草地上方響起,踏着婚禮進行曲的調子,今日婚禮的主角終于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範圍内。
紅毯的盡頭,兩位新人站定。
婚禮現場的布景以綠和白為主色調,間以地上金紅的紅毯,白色的玫瑰與各種白色蝴蝶結等裝點了舞台,搭配上羅馬柱和镂空雕琢的拱門,打造成歐式花園的風格,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森林童話中的場景。
“好漂亮呀。”
看着眼前的場景,佘念情不自禁地小聲感慨道。
“你喜歡就好。”
專門讓婚慶公司策劃的布景,見他喜歡,段聞洲勾了勾唇。
随着他們的登場,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兩人的身上,但段聞洲習以為常,而佘念則忙着打量周圍的布景沒空在意。
“旁邊白色衣服的就是那個傻子?”
“沒想到小段總真要和他結婚,這不是平白無故遭罪嗎。”
婚禮的主角終于上台,看樂子的人們又開始八卦起來。
“現在我們要走紅毯入場了,乖,不要聽旁邊人說的話,專心跟着我的腳步。”
對于那些嚼舌根的話不屑一顧,段聞洲細心地叮囑身邊的小孩不要在意閑言碎語,以防影響心情。
“好。”
聞言佘念點點頭,目光隻在前方和人身上打轉,不再看其他的地方,自動屏蔽了耳邊無關緊要人的話。
于是段聞洲紳士地擡起了胳膊,示意人挽住自己,而佘念也十分聽話地将手穿過其的臂彎,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甚至還專門往他的方向靠了靠,歪了歪頭,小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親昵極了。
瞧見佘念粘人的樣子,段聞洲眼底浮現起一抹笑意,沒有提醒他要稍稍保持一點距離才好走紅毯,而是保持現狀,悄悄捏了捏人的手心,無聲地交流一番後,就這麼領着人邁步向前。
他們并肩緩步走向台上,調皮的風刮過,掀起了人頭紗的一角。
輕飄飄的頭紗被吹得向上揚起,霎時間佘念的臉暴露于衆人的視線範圍内。
白皙幹淨的臉龐,茫然的大眼睛星星一般地眨了眨,嘴角的酒窩格外明顯。
一時間,方才還八卦看好戲的衆人紛紛收了聲,目瞪口呆。
沒人告訴他們,佘家這傻子少爺原來長這麼好看啊?
黑色西裝的段聞洲今日梳着背頭,氣質沉穩可靠,步履穩重,而他身邊白色西裝的佘念頭發燙了微卷,氣質軟糯天真,步調歡快。
兩人一個成熟一個可愛,雖南轅北轍,但并不違和,倒是般配極了。
“那人就是你哥哥嗎?”
方才還不怎麼開口的趙小姐忽然湊到了佘群逸耳邊,好奇地道。
“長得還挺可愛的。”
“呃,那個,是、是啊。”
就連佘群逸自己都沒想到,所謂人靠衣裝,佘念打扮起來了居然能這麼好看,引得一直平淡的趙小姐都會主動湊過來搭話詢問。
聽見人誇贊的評價,他心裡簡直又嫉妒又氣憤。
揚起的風仿佛隻是路過,送完祝福後就溜走了,留下被吹起的頭紗重新垂下,遮住了人的臉頰。
這個無人在意的小插曲就此被揭過,兩位新郎緩步來到台上。
婚禮司儀進行着下一個儀式:
“段聞洲先生,你是否願意同佘念先生締結婚約,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愛他、珍惜他?”
“我願意。”
深吸一口氣,段聞洲緩緩回答。
“佘念先生,你是否願意同段聞洲先生締結婚約,無論順境或逆境——”
同樣的詢問轉向佘念,而他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的。”
“那麼,你們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了。”
随着司儀的宣布,戒指被送上台來。
段聞洲先一步拿起戒指,珍重地捧起佘念的手。
在陽光的映照下,佘念皮膚白皙的手背仿佛變得透明了一樣,蔥白細長的手指被緩緩套入戒指,最終留在了無名指末端的位置。
接下來輪到佘念了。
他學着剛才段聞洲的樣子,取過戒指,小心地擡起人的手。
段聞洲的手青筋明顯,掌背很大,骨節分明又修長,看上去就很适合握住某些東西。
戒指穿過無名指,同樣待在了它該待的位置,用以證明主人已婚的身份。
兩枚戒指分别戴在了兩位新郎的手上,他們手掌相握在一起,稍小一截的手掌被大幾分的手掌握住,對比之下也能看出他們之間原有的膚色差。
健康的小麥色和近乎不真實的白皙,指根戒指的寶石在金色的陽光下反射出光芒,交相輝映,彼此映照,一如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那麼現在,你們可以親吻彼此了。”
交換戒指的環節結束後,司儀适時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