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于欣陽送到小區門口,江霓開着車返回了虹光國際。
傍晚時分,各個商鋪已經陸續關門,街上空無一人。她回到原地,沒能見到溫舒淮。
她有些失落地坐在車裡,盯着溫舒淮剛剛站過的位置發呆。
淮海茶室。
溫舒淮今天剛好是在這邊喝茶嗎。
淮海茶室。
江霓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不對,我為什麼要關心溫舒淮的事。
她在哪裡、會不會淋雨、有沒有回家,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況且現在誰會喝茶?
大家一般不都是喝奶茶嗎。
江霓腦子很亂,她克制住心頭紛亂的情緒,開車離開,發現雨已經停了。
溫舒淮是淋着雨走回家的。
她特别生氣。
一路走回去也沒多遠,橫穿一整個公園就到了。
公園裡空無一人,她穿着高跟鞋奮力地踩在每一個水窪上,像是撒氣一般。
溫舒淮回到公寓,她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撕扯着脫掉所有衣服,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認真地觀察着自己。
為什麼生氣?
是因為那個女孩子有點漂亮嗎。
還是因為江霓背着她的樣子那麼寵溺又開心。
又或許是因為江霓明明都看到自己了,竟然還是帶着那女孩走了。
各種原因都有一些。
溫舒淮原本以為自己是不着急的。
這次回到海市,她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準備一步步慢慢來。
可今天她真的有些着急了。
江霓身邊出現了一個新人。
在過去的三年裡,她從未在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中見過這個女孩。
溫舒淮躺在沙發上,撥通了房屋中介的電話。
“喂。”
“喂,你好,我需要換房子。”
“你想要換個什麼樣的房子?”
“我現在住的是單人公寓,我想要在同一個小區換成房型大一點的房子,适合兩個人住的。”
“好的女士,明天您有時間嗎,我們可以帶您去看看房子。”
“好。”
挂了電話,溫舒淮才徹底冷靜下來。
她意識到自己太着急了。
可她不得不着急。
溫舒淮的茶室最近一段時間麻煩不斷。
先是由于消防問題被停業排查,溫舒淮打了許多電話,找了一些關系,停業十天後再次開業。
她發現,平日裡多了一些不相幹的人進來她的店裡轉轉。
他們不消費,不說話,更像是來示威,臨走時還碰壞了門口的盆栽。
陳姐一行人是在下午光顧的。
看到她們走進店門,溫舒淮并不感到驚訝。
店員主動上前去招呼她們:“您好,歡迎光臨淮海茶室,請問您有預約嗎?”
“叫你們老闆過來招待我們吧,我們是朋友。”陳姐一進門就四處尋找溫舒淮。
自從上次在茶會短暫地見過一面,兩人之間就再無更多聯系。
溫舒淮不知道,上次的茶會有人拍下了她的照片發在茶友群裡,大家都紛紛誇贊,想要和她認識。
她不看群,自然也就不知道陳姐在茶會結束這麼久還依舊在被自己搶風頭。
店員轉過身,看着溫舒淮,等到她發話。
溫舒淮正在忙着插花。
這束黑種草很難訂,她正用剪刀把花枝剪短,在花瓶裡搭出支架。
黑種草的葉子更像是一片荊棘,密密麻麻環繞着花,既是迷霧中的愛人,也是叢林中的惡魔。
她今天穿的旗袍領子很高,這樣的款式很挑人,隻有脖子修長的女人穿上才好看。潔白的手臂在花間擺弄,引得人移不開眼。
陳姐一行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執拗地等着溫舒淮來接待。
溫舒淮輕聲歎氣,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引着她們往二樓的方向走:“三位的話建議坐二樓的包間,沒人打擾,方便聊天。”
“好的呀,我們去坐包間。”
“這茶室看着很俗氣呀,千篇一律的樣子。”陳姐對溫舒淮的招待感到很不滿。
“這是你自己開的?還是你男人給你開的?”
溫舒淮看着三人都坐下,把包間的菜單拿給她們看。包間的飲茶套餐最低1988起步,她知道,這個價格是陳姐平日裡喝茶的段位。
“喲,溫小姐,想不到你這價格還挺高啊。”
“是的呀,店不怎麼樣,想不到價格竟然定這麼貴。”
“就是不知道你這茶到底值不值這個錢。”